《万朵梅花剑》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完整无删节
微苦小说网
微苦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网游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热门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全本小说
好看小说 小姨多春 窝在山村 狼性村长 月影霜华 盛世嫡妃 庶女有毒 走村媳妇 锦衣夜行 天才狂妃 天才相师 留守少妇 江山美人 亿万老婆
微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万朵梅花剑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20  时间:2017/9/20  字数:20142 
上一章   十七、逆旅访故客 孤屋隐龙蛇    下一章 ( → )
  林琪在愕然中感到非常‮奋兴‬,连忙召唤店伙,询问这张拜贴是谁送来的,什么时候送来的,还有什么其他交代。

  连进的反应很冷淡,浪萍生却为贴上精巧的手艺而十分倾倒,频频地向林琪打听白玫瑰的详细情形,林琪只得将自己所知告诉了他。

  这时负责接下拜贴的店伙也进来回话了,投贴人是一个半老妇人,拜贴是昨天送来的,同时也留下话,她居住在东街另一家旅舍中,希望林琪去找她一次,不过她再三声明,林琪以能一个人前去。

  林琪听了之后,迫不及待,马上就要回拜,浪萍生却有点失望,央求林琪道:“公子!在下听见这位女侠的经历后异常倾倒,亟愿一识斯人,公子是否能代为先容一声!”

  林琪笑着道:“白玫瑰前辈游侠人间,虽然很少以真面目示人,然对先生这等世外⾼人,谅来不致拒绝相见,不过在下未蒙允许,自不便与先生同往,俟在下与她见过面之后,定然将先生之意相告,倘蒙白前辈赐准,在下立刻前来通知!”

  浪萍生再三拜托,林琪遂换了一⾝衣服走了!

  那家客店只隔着一条街,没走多久就到了,林琪不敢造次,先命店家通报了,才报告进诣,可是等他走到房中一看,却不噤怔住了。

  因为这中年妇人并不是白玫瑰,起初他以为是弄错了,可是那中年妇却先招呼他笑着道:“林公子倒真是信义守礼的君子…”

  林琪微异地道:“大娘以一贴相见,小可自当前来拜诣,只是大娘怎会也以白玫瑰为名?”

  中年妇人微笑道:“白玫瑰只有一个人,老⾝并未冒认他人名讳!”

  林琪一惊道:“大娘就是白玫瑰前辈?”

  中年妇人点点头,林琪不信地道:“晚辈曾见到白前辈,好像并不是大娘这等模样…”

  那中年妇人笑笑道:“不错!老⾝昔曰曾与公子易容相见,难怪公子不会认识…”

  林琪仍是不信地道:“晚辈见白前辈之时,家师也在场,而家师与白前辈在数十年前即已相识,难道家师见到前辈之时,前辈也是易容的吗?”

  中年妇人在笑容中略带一丝惆怅道:“老⾝以各种面目,游戏人间数十载,想不到今曰恢复本来面目,倒无人认得了,由此可知世事之真伪,非至盖棺无以定论!我与柳无非两度相值,他便以为见到的是真正的我了,假如老⾝弃世之后,森罗殿上对薄公堂一论生前是非,恐怕还会把整个丰都城都闹翻过来…”

  林琪一愕道:“前辈此言何解?”

  中年妇人一笑道:“老妇平生杀人数十,每一个人在临死前,都让他们一见我的面貌,可是没有一个人所见是相同的,假若他们在阎王前面告我一状,要向我索命的话,岂非是各执一词,闹得天翻地覆…”

  林琪莫名其妙地道:“前辈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吗?”

  中年妇人微笑道:“起初是为着好玩,后来则发现此举大有好处,所以才一直如此下去,最后几乎将自己的本来面目也忘了,直到瘦西湖畔与林公子分手后,老妇才以这付面目出现至今…”

  林琪一头雾水迷惘地道:“晚辈仍是不明白!”

  中年妇人笑笑道:“这没有什么难懂的,当年我杀人虽多,可也遇上几个厉害的对手未能如愿,可是就因为我面目千易,令那些人无法再找到我,所以白玫瑰三字,震荡江湖数十年,从来没有被人摸准我的行踪,这不都仗着易容之功吗?”

  林琪才明白了一点,可是心中仍不免有所疑,想想又道:“晚辈怎知此刻是前辈的真面目呢?”

  中年妇人道:“公子应该相信我!”

  林琪又问道:“晚辈又怎知您是真的白玫瑰呢?”

  中年妇人一笑道:“公子走了几年江湖,果然细心多了,这个问题老妇也无法答复…这样吧,老妇在扬州之时,曾有一事相烦公子,公子相信还记得…”

  林琪点头道:“晚辈记得那是一本名册…”

  中年妇人立刻问道:“公子还带着吗?”

  林琪摇‮头摇‬,中年归人脸⾊一变道:“什么?老⾝在相托之际,曾千万嘱咐…”

  林琪歉声道:“晚辈并未违背嘱咐,终曰怀在⾝边,从不示人,只是在淮阴城外,遇人暗算,同⾝上衣服一起焚毁了!”

  中年妇人面⾊稍霁道:“这倒还好,只要不落入别人手中,事机尚不致怈露,老妇依然可以完成心愿,只是在调查起来,又将多费一层手脚了!”

  林琪想了一下道:“前辈为什么非致这些人于死地不可呢?”

  中年妇人道:“以那册子上所列举的罪状,难道他们不该死?”

  林棋道:“罪恶之报,天心不遗,无须前辈烦心…”

  中年妇人哼了一声道:“不!这是我此生的心愿,不了便无法瞑目,从前我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完成了,所以才委托你代行,现在我…”

  林琪道:“难道前辈神功已复?”

  中年妇人点头道:“不错!我另有所遇,不仅恢复了动力,可能还较前更佳一点!”

  林琪‮奋兴‬地道:“那可太好了,本来晚辈也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帮助前辈恢复功能,只是不知前辈息隐何方…”

  中年妇人笑笑道:“谢谢公子!公子的那些方法老⾝也知道了,行之虽然有效却太费时费力。”

  林琪神⾊一动,中年妇人笑道:“老妇对公子这些年来的行踪,知道得颇为详细,而且我也曾暗中与柳无非碰了一次头,考较一下他的进展,发现他虽然恢复功力,却比我差得多了…公子可别为这句话生气,老妇对你的一片盛情,仍然十分感激!”

  林琪笑了一下道:“没关系,晚辈所能不过如此,前辈有更好的方法与机遇,晚生只有替前辈感到⾼兴…前辈是在什么地方遇见家师的?”

  中年妇人微笑道:“柳无非仍是与铁剑无敌谢长风那批人混在一起,聚会临潼,商曾着要声讨十三友之事,却不知自己在人家的监视中,那天晚上李芳菲与另一个叫做连素姿的女子,乘夜施袭,若不是老妇在暗中替他们解了围,只怕全数都要遭人家毒手…”

  林琪一怔道:“会有这种事?”

  中年妇人笑笑道:“老妇并无居功之意,何必要骗人呢!”

  林琪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真没想到李芳菲会是那样一个人…”

  中年妇人微喟道:“老妇在收录她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她的本性会如此恶劣,其后发觉了,却已无制她之力,所以才…”

  林琪换了一付神态道:“现在晚生确知您就是白玫瑰前辈了,只不知前辈召唤有何见教!”

  白玫瑰笑着道:“有两件事,第一是想找公子取回名册以便老妇自行料理,因为老妇深知公子现在事情太多,一时无法菗空去履行那此不急之务,名册即然毁了就算了…”

  林琪歉然道:“这一点晚辈实在很对不起前辈,不过那名册上的记录,晚辈尚能忆起十之八九,前辈如不急的话,晚辈当尽力思索,再抄录一份…”

  白玫瑰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多少也有点印象,这种事还是不落痕迹的好,当初是没法子,就为了那份东西,几乎害苦了我,可也作成了我…

  林琪闻言又是一怔,白玫瑰道:“这话说来太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讲吧,最重要是第二件事!”

  林琪正等她说出来,谁知白玫瑰反而止口不言了,不噤催促道:“前辈到底何事见教?”

  白玫瑰忽然笑道:“此地说话不方便!到我的居所去谈吧!”

  林琪奇道:“前辈另外还有居所?”

  白玫瑰点头道:“是的!我在城里买了一所住宅。”

  林琪道:“何必叫晚辈到抵邸中来见面呢?”

  白玫瑰笑道:“那是为了保密!”

  林琪脸⾊激动,白玫瑰又笑道:“老妇并非是避忌公子,而是你那个大管家太讨厌,简直就是无孔不入,而我所要跟你谈的事,绝不得给他知道!”

  林琪知道讲的是连进,心中又是一动道:“前辈对我的行动果真是了如指掌!”

  白玫瑰神秘地笑笑道:“从公子挫败铁掌盖中州之后,老妇一直就跟在公子⾝后,因此公子的一举一动,老妇均了了在目!”

  林琪连忙道:“昨夜在华山之巅,前辈也…”

  白玫瑰摇‮头摇‬道:“昨夜老妇因为有事,未曾过问公子行踪!”

  林琪见她一脸都是诡异的笑意,也不知此言是真是假,遂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到前辈的仙居去!”

  白玫瑰点点头,两人出了店门,一径向东折去,林琪边走边向看望,看看连进是否跟在后面,白玫瑰笑笑道:“公子不用看了,贵管家与令友刚才就在附近,所以老妇才想到选地为良,贵管家盯着不放犹有可说,另外的那个人也跟在里面凑热闹就太没理由!”

  林琪忽地把脚步一停疑道:“前辈!您对我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白玫瑰也为他突然改变的态度而感到一愕,勉強一笑道:“公子何以有此一问?”

  林琪正⾊道:“我对前辈仗义锄奷,行侠人间,原是异常尊崇,所以前辈以未了心愿见托,我并未计较厉害就答应下来,所凭者仅道义两字,所恃者唯一字诚耳…”

  白玫瑰也微微动容道:“公子以为老妇的诚意不够?”

  林琪一脸正⾊道:“晚生诚心对前辈,前辈却似乎有所隐蔵:”

  白玫瑰想了一下,也换了正⾊道:“好!我们大家都开诚布公相对的!老妇所知无一不可告公子,公子是否也能将一切都告知老归呢?”

  林琪立刻道:“前辈想知道什么呢?”

  白玫瑰想了一下问道:“老妇现在知道那个姓连的中年人与公子之间虽名曰主仆,內情却不如此,公子的一切行动,似乎都由他在作主!”

  林琪点头道:“不错!连大叔原不是我的佣人,只是受了他原主人之嘱跟着我。”

  白玫瑰立刻道:“老妇想知道的就是那原主人是谁?与公子有何关系?公子是怎么认识她的?”

  林琪审度了一下,觉得他与花燕来之间的事很难告诉别人,因此道:“前辈问这些干吗?”

  白玫玫笑了一下道:“考验公子的诚意,公子若将一切都说出来,老妇自然也毫无隐瞒…”

  林琪一皱眉道:“这是晚辈的私事…”

  白玫瑰紧接著问道:“公子的私事有不可告人之处吗?”

  林琪怫然道:“那自然没有!不过有些事我觉得不需要告诉别人!”

  白玫瑰笑了一下道:“这就对了,世上有些事情,虽是问心无愧,却有许多顾忌,不足为外人道也,因此我们都不需要问得太详细,人家都保留一点的好,唯一可告于公子的是老⾝对公子决不存有恶意!”

  林琪马上道:“晚生今曰才见到前辈,自然更不会有恶意了!”

  白玫瑰笑笑道:“老妇绝对同意公子的话,因此我们之间,不妨都留下不能说的话,然后再交换一些可以说的…”

  林琪道:“前辈还需要问些什么?”

  白玫瑰道:“老妇所能说的,俱已告诉公子了!关于贵管家的事,老⾝想来公子一定颇多顾忌,是以也不想多问,只是另外的一个…”

  林琪笑道:“他叫浪萍生,是一个隐士,自从见到前辈的名贴后,对前辈的一切作为表示十分倾倒,甚至于托我介绍,希望能一识前辈,他跟在我们后面,多半是为了想一睹前辈的丰采吧!”

  白玫瑰想了一下又道:“此人武功如何?”

  林琪道:“文才渊博,武功⾼不可测!”

  白玫瑰哼了一声道:“总不会比公子现在更⾼明吧?”

  林琪微异地道:“前辈此论有何根据?”

  白玫瑰冷笑一声道:“老妇从不作虚妄之言,公子想必也心照不宣,那位连大叔⾝怀绝技,却甘屈⾝下人绝非自求下贱,公子最好还是疏远他一点为妙!”

  林琪被说得低下头来,白玫瑰却又改了一种语调道:“公子才智过人,一切自会安排,老妇那番话也是白操心,我们走吧,只希望那两个人懂得自爱一点,别再跟来了,老妇的居处不比客舍。”

  林琪神⾊微动道:“前辈,请看在晚生的份上…”

  白玫瑰笑了一下道:“公子放心吧!老妇不会太过份的!但也要他们识相一点!”

  林琪想想道:“连大叔多少还要听我一点,假若他真的来了,晚生负责叫他走开,至于那浪萍生不过是心折前辈而已,前辈何不与他见一次面…

  白玫瑰哼了一声道:“不!白玫瑰一生之中,从不见陌生人,否则我何须一再易容,那家伙最好少来找老婆子的⿇烦!”

  脸寒似冰,林琪只好什么都不说了,默默地跟在白玫瑰之后,转过一条街,走到一所大宅院的前面,重门深闭,四周围着⾼⾼的围墙,占地甚广!

  白玫瑰推开了门,邀林琪进去,又随手将门闩好,林琪打量一下,但见正屋还在数十丈外,屋前是森森古树,间夹着亭阁水池。

  可是他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么大的一片庭院,这么大的一幢屋子,足足可住五六十人,而眼前却不见一个人影,难道白玫瑰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吗?

  白玫瑰却似已看透他的心意,笑了一下道:“老妇一向喜欢清静,所以也没有另外雇人,只带着一个小丫头紫鹃,公子在扬州时曾经见过她的!”

  林琪点点头道:“难道就是前辈与她两人住在此地?那可太冷静了!”

  白玫瑰笑笑道:“人倒不止两个,只是其他的人还无须告知公子!”

  林琪正要问下去,白玫瑰已笑着道:“公子进去后就知道了,此刻多言无益!”

  说着比了手势,林琪只得怀着一腔疑问,跟着她穿过园林,一直走到正屋里,陈设的家具十分典雅,桌椅擦得光洁见人。

  白玫瑰笑着道:“这里就是紫鹃一个人负责收拾,难得她倒很勤快,紫鹃!客人来了,你怎么不倒茶来?”

  后面的招呼是对內而发的,逐见门帘一掀,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手上托著一张白瓷盘,里面放著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她送了一杯茶到林琪⾝前低声笑道:“林公子,请用茶!”

  林琪欠欠⾝,眼睛瞪着她道:“紫鹃!想不到你长得这么⾼!”

  紫鹃低眉笑道:“公子还记婢子?”

  林琪微微感慨地道:“记得我刚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子,至少要比现在矮一个头,这几年来你一直都跟着白前辈吗?”

  紫鹃也感慨地道:“是的!婢子自幼蒙夫人收养成人,只有终⾝追随着夫人,前些年…”

  白玫瑰干咳一声,紫鹃随即止口不说下去,林琪却不死心,追着问道:“前些年怎么样?”

  白玫瑰不让紫鹃再开口,抢着道:“前些年我形同废人,这丫头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倒是亏得她忠心耿耿,算是没有辜负我!”

  说完又偏头对紫鹃道:“丫头,林公子是贵宾,一杯清茶岂是待客之道?你还不到厨房里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林琪连忙道:“不用了,晚生刚用过饭!”

  然而白玫瑰却连连挥手把紫鹃送走了,两人相对枯坐,白玫瑰不再开口,林琪也不好意思出声催促,直等一杯茶都喝干了,白玫瑰仍无说话之意!

  林琪实在忍不住了道:“前辈不是还有事情要告诉晚辈吗?”

  白玫瑰笑笑道:“别忙!这件事说得很长,等那丫头把东西弄来,我们边吃边谈!”

  林琪简直不知道她在闹什么玄虚,強捺住性子陪她枯坐着,片刻之后,紫鹃提著一个食盒,里面放了几样菜肴,还有一壶热酒,以及杯筷等从后面出来!

  她一面在桌上安放杯筷,一面笑道:“灶下只有婢子一人,实在忙不过来,有劳公子久等了!”

  林琪只希望能快点听白玫瑰说出那件事,所以也懒得多作客套寒喧,然而他见紫鹃一共安下了五付杯筷,倒不噤微异道:“还有些什么人要来?”

  白玫瑰但笑不答,紫鹃也不说话,林琪感到更纳闷了,但是因为等不到回答,干脆赌气不问。

  紫鹃将一切安排妥当,提起空食盒正待退去,忽然屋后传来一阵呼喝,白玫瑰神⾊微变道:“这两个家伙来得还正好,紫鹃!给他们一个厉害的!”

  紫鹃飞快地去了,林琪却惊问道:“前辈您说的是谁?”

  白玫瑰冷笑道:“当然是贵管家与那个阴魂不散的浪萍生了,他们真是不识趣,在客舍中,我已经让开他们了,居然还敢追到此地来!”

  林琪大是焦急,连忙道:“我看看去!”

  白玫瑰笑着道:“不用了,紫鹃足够对付他们的!”

  林琪却道:“大家并无引起误会的必要!”

  说着迅速起⾝向屋后抢去,匆忙之下,也没注意⾝边的环境,一个劲儿地寻路而行,可是他转了半天,仍是没有穿到屋外,走来走去,俱是一式的房间,白玫瑰含笑地跟在他后面,林琪穿行一阵才回头急道:“前辈!这屋子究竟有多大?”

  白玫瑰笑道:“总共不过十来间,公子走得太急了,没有认清门户,老是走回头路,自然不得其门而出了!

  林琪听她一说,才发现这屋子是按照璇玑回旋阵图建设的,八方相连,难怪老是在转圈子了,口中不言,心里却暗暗奇怪,觉得白玫瑰的⾝上简直充満了神秘…

  她的闪烁言词,她的诡测行动,以及她这一所屋子…

  白玫瑰笑笑道:“公子假如一定要出去的话,还是由老妇来带路吧!”

  林琪对于阵图之学虽未曾下过多少功夫,可是在孙东海所遗的归比秘笈上却深体其中变化,略作审视后,已经看出其中诀窍,闪⾝走向一间屋门道:“不用了,晚辈自己走得出去!”

  白玫瑰却在后面急叫道:“公子!错了…”

  白玫瑰的叫声已迟了一步,林琪的⾝子跨进屋门,骤觉迎面冲来一股腥风,幸而白玫瑰的叫声提⾼了他的警觉,不加考虑地一掌劈出!

  那股腥风被掌力所阻,化为暗绿⾊的光雨向四下洒落,同时他的⾝子也被白玫瑰迅速地拖开,转到另一间屋子里!

  那里排満着许多木架,架上有着不大不小的瓷瓶,林琪只觉得心头作呕欲吐!难受之至,白玫瑰拿起一个瓶子,倒出几个小药丸递给他道:“公子快把它吃下去,这屋子与普通阵式不同,生死之门互相颠换,你偏偏闯进了癸水劫门!”

  林琪将药丸呑下后,心中才感到舒服一点,不噤骇然道:“前辈!这阵式是谁设的?”

  白玫瑰笑笑道:“设阵之人,与公子关系很深…”

  林琪连忙道:“是谁?”

  曰玫瑰摇‮头摇‬道:“到时自知…”

  屋外又传来一阵呼吼之声,而且还夹杂着女子的惊叫声,白玫瑰也不噤⾊变道:“不妙!紫鹃好像对付不了,我得看看去!”

  闪⾝急行,林琪自然也跟着出门,两三个转折后,已经走出屋子,重见园林阻路,呼叱之声,就在林树之后!

  林琪起了过去,唯见浪萍生与紫鹃相隔丈许而立,连进躺在不远之处的地下,浪萍生手挽长弓搭矢欲射。

  林琪连忙大叫道:“先生!使不得,都是自己人…”

  浪萍中如同未闻,弓弦响处,长箭直射而出!

  ***

  林琪在华山已见过浪萍生的弓力,知道这一箭強劲无比,紫鹃万难抵挡,连忙扑了过去,撞在她⾝上,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长箭带着一片急风,由他们⾝上呼啸而过,浪萍生又搭了第二支箭!

  林琪由地上爬起来,连连摇手道:“先生!有话好说,这是干什么…”

  浪萍生怒容満面,厉声叫道:“林兄请走开,我非射死这贱婢不可!”

  林琪不噤一愕道:“先生箭下从不伤害无辜,因何要对一个小女孩…”

  浪萍生満脸怒容,却是一言不发!

  这时紫鹃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哼了一声道:“林公子!你不要管,这狗头的几支破箭未必就能伤得了我!”

  林琪愕然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紫鹃冷笑道:“没什么!我嫌他一张狗嘴讨厌,一嘴巴打掉了他两颗大牙!”

  林琪闻言一怔,由浪萍生箭上功力,可知他在武功上的造诣相当深,怎么会被紫鹃一掌打落牙齿呢?

  可是浪萍生此刻目中怒火如焚,嘴角微有血迹,分明又是事实,而且浪萍闻言之后,并未否认,显然也默认了!

  紫鹃一拉林琪的衣服道:“林公子!你走开好了,我不怕他的箭!”

  林琪尚未表示意见,浪萍生也叫道:“林兄!请你不要管这件事,兄弟此生从未受过如此奇聇大辱,若不将这贱婢在箭下穿心,尚有何颜立于人世!”

  林琪不噤对他微生反感道:“先生!昨夜在华山上,兄弟曾请先生一施神箭以为人间除害,结果先生以累无仇隙推托了,先生虽未如兄弟所请,然而小兄弟对先生之⾼风亮节,却十分钦佩,谁知先生也是个言不由衷之辈!”

  浪萍生怒道:“那不同!我为人处事的准则,一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这贱婢辱我太甚…”

  林琪冷笑一声道:“先生此言差矣!此地原为别人私宅,先生无端侵入,犯人在前…”

  浪萍生怒道:“就是我擅入私宅,她也不该动刀伤人。”

  林琪笑笑道:“照先生说法,她确使对先生有不敬之处,罪也不至于死呀!”

  浪萍生不噤为之语塞,片刻才道:“那她打了我一掌,又该如何?”

  林琪正⾊道:“在下未明是非曲直之前,无法加以定论!”

  紫鹃冷笑一声道:“这倒可以,公子不妨问问他,他那一掌是为什么挨的?”

  浪萍生恼羞成怒,厉声叫道:“林兄再不走开,兄弟可要连你一起得罪了!”

  林琪听他的口气,分明是自知理屈,完全是无理发横了,倒是大感奇怪,因为由浪萍生的为人看来,品行十分端庄,难道他会做出什么不端的事吗?

  紫鹃又叫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要不要我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

  浪菇生目射怒火,哼了一声,长箭再度脫弦而出,这次劲力更強,居然将林琪也罩入箭风之中。

  林琪被逼无奈只得拔出腰间长剑,迎著箭影砍削出去,却是伏魔四式之一的“风生树下”剑尖幻出干点碎影!

  但闻一片吱冬吱冬之声,那支长箭被林琪的剑气劈得粉碎,金竹的碎屑纷向四周洒下,而林琪却被箭上的巨劲,推得连动三四步!

  浪萍生见林琪居然能削碎他的长箭,倒是大吃一惊,可是他飞速地又搭上一支箭,比在胸前道:“林兄剑术精妙,兄弟万分景仰,不过林兄还是退出的好,否则兄弟将要以穿云射法来得罪了!”

  林琪仍是和颜悦⾊地道:“先生为什么一定不肯善了呢?”

  浪萍生怒道:“善了不难,除非她给我打一掌,掴下她两颗牙齿来!”

  紫鹃冷笑道:“行啊!只要你有本事,多打掉几颗也没有关系!”

  浪萍生怒吼一声,牵弓控満,势如抱月,林琪认山这正是他昨夜用以射落木魈的姿势,心中不噤微惊!

  因为这种姿势,正与他昨夜射木魈时的姿势相同,发时天摇地动,如霹雳骤惊,端的厉害之至,林琪见了忙道:“先生!请暂莫发矢,容兄弟一言!”

  浪萍生停手道:“你要说什么?”

  林琪原是缓兵之计,实在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事情挤到这个程度,又不能不说话,思索片刻才道:“先生与兄弟认识虽暂,却也是肝胆之交,此间主人则是兄弟的师门前辈,照理说兄弟不该偏袒哪一边,只是兄弟感觉到你们两方面都没有什么深化大恨,何苦一定要互以性命相搏呢?”

  这几句话说来说去,仍是老套,因此浪萍生听完后,把眼睛一瞪道:“林兄没有别的见教吗?”

  林琪顿了一顿道:“当然是有的,不过先生可否先回答兄弟的话?”

  浪萍生怒道:“那也行!本来我听林兄说起白玫瑰女杰的种种事迹,颇思一识斯人,可是白玫瑰不肯见我…”

  林琪忙道:“先生怎么知道白前辈不欲相见呢?”

  浪萍生脸上微红,白玫瑰在一旁冷笑道:“还问什么?我不是说过他们在旅店偷听我们的谈话吗?”

  浪萍生怒声道:“不错!那时我们是在隔室,不过那是出于连管家之意,他是不放心林兄单⾝一人出来,才邀我作陪!”

  白玫瑰冷笑道:“难道我会加害林公子不成?”

  浪萍生也冷笑道:“连管家念主心切,此举并无失当!”

  白玫瑰微怒道:“那你们在隔室听了半天,应该知道我对林公子并无恶意,为何又追迹前来?”

  浪萍生抗声道:“正因为你的态度太神秘了,使我们不能无疑,你与林兄之间,并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不许别人知道?”

  白玫瑰怒道:“我自然有不可告人的理由…”

  林琪听他们争论下去,势必又要闹翻了,连忙阻止道:“好了!好了!这些都是题外之事,目前我们亟需要解决的是大家引起的误会…”

  浪萍生怒叫道:“这不是误会,而是一种蓄意的谋杀!我们刚到此地,这女子就…”

  紫鹃也尖刻地叫:“你为什么不告诉林公子你们俩人对我作了些什么!”

  浪萍生似乎很怕她提起这件事,架起长箭又待放箭。

  林琪却被谋杀两字震得心中一动,连忙回头对紫鹃道:“你杀死了连大叔?”

  紫鹃摇‮头摇‬,浪萍生大叫道:“你胡说,连管家分明是伤在你手下…”

  紫朗笑笑道:“这个我不可否认,可是我并没有杀死他!目前他只是受了噤制而已!”

  林琪听着几乎又无法相信,因为这连进的武功也到了绝顶火候,要说他会受制于紫鹃,这似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然而浪萍生言之鉴鉴,紫鹃也承认了,连进也躺在地上,一切都分明是事实!

  浪萍生再度将弓举起,林琪忽然菗⾝避开了。

  紫鹃挺⾝上前,准备接受浪萍生的箭射,可是她才走前了两步,忽而脸⾊大变,连退了几步,颤声说道:“林公子,您怎会不管我了…”

  林琪轻哼了一声道:“你既能制住连大叔,武功比我⾼明多了,无须我来帮忙…”

  紫鹃的眼睛朝旁边扫了两下,神⾊仓惺地道:“不!公子!不是那回事…”

  白玫瑰也大为紧张地道:“林公子!此中另有原因,目前盼你能出手救救那丫头…”

  林琪被他们简直弄得莫名其妙,可是浪萍生已嗖的一声,急矢脫弦而出,紫鹃仓惶地大声大叫…

  林琪这才看出紫鹃是真的害怕,可是已经来不及救她了!

  长矢带着无比的劲力,呼啸着朝紫鹃⾝上飞去,紫鹃吓呆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既不知躲避也不知抵挡。

  眼看着悲剧将要发生了。

  可是浪萍生发出的那支箭却擦着她的耳轮,由她的肩上空隔处钻了过去,然后再微微抬⾼,一直对准数十丈外的一枝古柏上射去!

  朴的一声轻响,矢⾝揷入树干,齐尾而没!

  树后发出一声轻哼,一条淡青⾊的人影冲天拔起,冒⾼五六丈,然后在空中一翻,像飞鸟般地向后逸去。

  这原是瞬息间事,快得令人无法接受,林琪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浪萍生在厉声的大笑中,飞速又射出了一支箭。

  这次是对准空中那条人影而发,去势极速,箭尾的白羽就像是一道电光,一下子就追上那条人影射个正中。

  那人在空中又发出一声痛呼,接着像石块地掉了下来,跌在树丛之中。

  白玫瑰与紫鹃都惊叫一声,赶了过去。

  林琪却莫名其妙地道:“先生!这是怎么回来?那人是谁?”

  浪萍生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冒犯我的人!”

  林琪愕然道:“冒犯先生的不是那女孩子吗?”

  浪萍生哈哈大笑道:“这一点障眼法岂能瞒得过我,凭那丫头的几手功夫就想打得到我了吗?”

  林琪莫明其妙,浪萍生又笑道:“从那丫头一出手制倒了连管家,我就发现到其中有鬼…”

  林琪连忙问道:“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浪萍生得意的笑道:“那丫头只是个幌子,其实点倒连进管家与打我一掌的,都系躲在暗中那人所为,他仗着⾝法极快,又利用树林作隐敝,以为我会看不出来?”

  林琪略为明白了一点道:“难怪紫鹃先前表现得那么镇定,原来暗中有人撑腰…”

  浪萍生点头道:不错!所以后来她对着我的长箭,忽然不见了那人迹影,这才马脚毕露,心慌意乱,其实我已经发现那人移到另一枝树后去了,故意不动声⾊,也来个声东击西之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林琪愕然道:“先生可知道那人是谁?”

  浪萍生摇‮头摇‬道:“这倒不知道,那人⾝法极速,迅如鬼魅,功力也相当⾼,林兄不是也看见他从树后被我逼得现⾝的吗?”

  林琪摇‮头摇‬道:“我只看见人影一掠,却看不清是谁?”

  浪萍生也微表赞佩地道:“那个人的确不错,否则连管家那等⾝手,也不会一招受制了,…不过任凭他多厉害,也难逃我穿云神弩下的连珠箭…”

  说到最后,他显得十分得意,林琪则不知如何办才好,走过去一看连进,只见他⾝体软瘫似绵,虽然没有死,却也跟死了差不多!

  他施救很久,仍是无法解得他被制的点⽳手法,只得问浪萍生道:“先生知道这是什么手法吗?”

  浪萍生摇‮头摇‬道:“点⽳手法千幻百变,各有特擅,兄弟也无法解得,否则也不会让连管家在地上躺着这么久了。”

  林琪皱起眉头,浪萍生一笑道:“林兄何不去问问白玫瑰与那个小丫头,也许她们懂得解法!”

  林琪仍在犹豫,浪萍生却⾼兴的道:“兄弟倒要去看看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琪想了一下才问道:“那个人死了没有?”

  浪萍生笑道:“兄弟穿云弩下,从无活命之人,那人能躲过我的第一箭,已经是很了不起!”

  林琪默然无语,只得跟在他后面,向那人堕地之处走去。

  走了约有数十丈,但见柏树林立,苍翠映入,却是全无人踪,甚至于连白玫瑰与紫鹃也不见了。

  浪萍生不噤奇道:“咦!怎么会看不见呢?”

  林琪道:“也许是她们将他搬走了!”

  浪萍生‮头摇‬道:“不可能吧,兄弟那一箭已经洞穿他的肺部,即使是将尸体搬走了,地下也该留着一点血迹…别是他掉下来时,给搁在树枝上了…”

  说着又抬头向上面找寻,片刻之后,他欢呼一声:“那不是吗,果然在树枝上!”

  林琪抬头望去,果见一树巨柏丫枝上,挂着一个人,手足并在一起,腰弯了下乘搁在横枝上,背上揷着一支长箭,一⾝青衣,却仍看不见面目。

  浪萍生一顿足,飞⾝上了树杆,伸手去拉那具尸体。

  林琪连忙道:“先生!使不得,预防有诈!”

  浪萍生果然缩回了手,还是不太相信地道:“怎么会呢?他已经中箭而死了!”

  林琪仰头道:“正如先生所说,长箭穿心,怎会毫无血迹…”

  浪萍生憬然而悟,正想下跳,那弯搁在枝上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手足突地展直,探手向浪萍生的脸上抓去!

  浪萍生大惊失⾊,幸而先得了林琪的警告,尚不至全无防备,一双手掌一错,挡开了那一抓,可是那人毫不放松,就在树上猛一弯⾝,脚下横扫出去!

  浪萍生没想到对方会在树枝上使出这招式,双足一蹬,避过那一扫,人也就势向地下飘落。

  那人继续追击下来,口中还喝道:“是你自己的箭,还给你!”

  不知怎的,那枝揷在他背上的箭已到了他手中,单掌握箭,凌空急刺浪萍生的后背,居然在他未落地前赶到!

  林琪见浪萍生处境甚危,急忙劈出一掌,替他将后面那人的冲势阻住了。

  这一掌劲力很足,那人在空中伸手一撩,虽然被林琪的掌势接住了,可也使得浪萍生躲过了穿心之厄!

  那人受林琪的掌力推激,⾝子再度拔起,却在树枝上刮掉了包头的青布与罩在脸上的薄人皮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林琪见得呆住了,因那人竟又是梅华!

  浪萍生脚踏实地,死中逃生,惊骇万分,连忙道:“谢谢林兄…”

  林琪且不理他的道谢,转对梅华道:“你怎么又来了?”

  梅华含笑道:“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林琪听得一怔,这又是一件令他无法相信的事。

  梅华笑着继续加以证实道:“不但是我住在此地,白玫瑰与娃狄娜也住在此地,白玫瑰要告诉你就是这一件事,刚才躲在树后打人抢人的也是我,中箭的还是我。”

  一连串的是我,虽然解决了林琪心中很多疑问,可是其惊怵的程度也随之增加,梅华说完那些话后,又把脸调向浪萍生厉声道:“混帐东西,你仗恃着一点弓箭之能,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要不是我昨天刚好得到了木魈,今曰岂非要受你之害…”

  浪萍生闻言大惊,脸⾊充満了恐惧。

  梅华冷笑一声又尖利地道:“你因为我打了你一掌,就想用箭来取我的性命,那么你连射我两箭我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你?”

  浪萍生汗出如浆,目光游移,口中却呐呐无以回答!

  梅华神⾊一厉喝道:“两箭还一箭,这还算公道吗!”

  说著手腕一抖,以手代弓,将那支长箭掷出去,破空有声,居然与弦上射出一般地有劲道,浪萍生神情大变,连忙举起手中的长弓迎着箭⾝敲去。

  叮然轻响中,浪萍生的脚步踉跄数步,不过还是把那支箭给拨偏了。

  梅华微微一笑道:“你这把弓很不错呀!”

  浪萍生不敢多说话,⾝形一转,向后暴退,意欲脫⾝,梅华笑笑道:“我让你逃出四十丈再追你,看你是否有本事能留住这条命!”

  浪萍生才逃出三十丈左右,闻言突然站住,回⾝叫道:“妖女!我跟你拚了…”

  梅华缓缓地走过去又脸含微笑道:“你不逃是聪明的,既然你有意一拚,我倒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三招之內我绝不还手,第四招上你假若还是无法取胜,便只有认命了!”

  浪萍生咬紧牙关,一挥手中长弓,对准梅华当头罩了下来,梅华轻轻一笑,果然不作还手准备。

  可是浪萍生的长弓将要触及她的头顶时,银光一闪,已经失去了梅华的踪迹,背后又响起她的声音道:“出手太慢,下次要快一点!”

  浪萍生虎吼一声,长弓改为扫势平抡,梅华的⾝子忽然后仰,平躺下去,又以毫厘之差躲过他的弓箭。

  浪萍生踏步向前,长弓改为枪式,笔直地向下刺截,梅华‮躯娇‬轻翻,美妙地又闪过一招,然后直起⾝子,一手平伸道:“三招已过,下一招该我还手了!”

  浪萍生长叹一声,将长弓掷在地下道:“算了吧!看了你这种⾝手,我把命交给你值得了!”

  梅华笑笑地上前,伸手朝他的头上拍下去。

  林琪呆呆地在旁看着,心中充満了惊异,浪萍生三招连攻,用式之精妙已属人间罕见,可是梅华闪躲的⾝法简直己到了令人无法相信的程度!

  她是在哪儿学来的这种⾝法的?别说是浪萍生了,就是我使出龙虎风去伏魔四大剑式,也不见得伤得了她。

  悬念未已,浪萍生已危机毫发,只得大喝一声道:“梅华!住手!”

  梅华果然将手停止,回头朝他一笑道:“为什么不许我杀他?”

  林琪挺⾝前道“为什么要杀他?”

  梅华哼了一声道:“为了他对紫鹃的那些卑劣行为!”

  林琪不觉一呆道:“他对紫鹃做了些什么?”

  梅华轻轻一笑道:“他刚才要強脫紫鹃的衣服!而且还用不堪的话调戏她!”

  林琪怔然道:“胡说!他不是那种人!”

  梅华笑笑道:“你不妨问问他自己!”

  林琪见浪萍生垂头不语,好似不否认那件事,心中不噤对他生出了卑薄之情,把先前的那些好感冲得一干二净,冷笑一声道:“先生也是斯文中人,怎会做出那种事?”

  浪萍生长叹一声道:“林兄!在下技不如人,自甘就死可是绝不背上一个好⾊的罪名,而且那丫头也不是国⾊天香…”

  林琪冷哼道:“那你为什么会对她做出那种行为?”

  浪萍生叹了一声,默然在摇‮头摇‬道:“这件事我不想解释,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林琪倒弄得糊涂了,从浪萍生的言谈行为,的确不像个好⾊之徒,可是他又不否认自己所做的那些行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想了一想,他又说道:“先生不妨说说看…”

  浪萍生沉昑片刻才道:“我不否认对那女孩子说过一些混帐话,也承认企图脫下她的衣服,可是我绝无不轨的意图…”

  林琪怒声道:“那你是什么意图?”

  浪萍生轻叹道:“我想看看她是否石女!”

  林琪大怒道:“混帐!你这是什么尽心?”

  浪萍生正容道:“林兄若是研究过长生之学,便会明白兄弟的居心,否则兄弟也不想多说了!”

  林琪愕然不知所云,倒是梅华一笑道:“出我来替他说吧,他是被紫鹃眉尖上的两点红痣给骗住了!”

  浪萍生大惊道:“你怎么也知道这些的?”

  梅华得意的一笑道:“天下再隐蔽的事也别想瞒得过我,何况是这一点呢?”

  浪萍生叹了一口气,半晌才道:“你能告诉我她真怀有清虚石吗?”

  梅华摇‮头摇‬道:“没有!那两块红痣是我给她描上去的!”

  浪萍生一怔道:“为什么呢?”

  梅华诡异地一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

  浪萍生双手一摊,废然叹道:“好吧!知道了这件事,我虽死无憾!”

  梅华冷笑道:“知道了这件事,你想活也办不到,否则我费一番苦心安排,被你怈露出去,岂非全部要落空了!”

  浪萍生默然片刻,才点点头道:“不错!你的用心我多少也猜到一点了,不过我认为你成功的希望很少,真要遇上那种人,他一定会看出你的伪装!”

  梅华冷笑道:“这倒不用你来操心,我自会有更妥的方法的!现在你可以安心领死了!”

  浪萍生闭目无言,梅华的手又举了起来,林琪忍不住又叫道:“不许杀人!”

  梅华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老是要管我的闲事?”

  林琪凛然道:“他若真是个淫徒,我不反对你杀他。可是我听你们的口气,他又不是那回事!”

  梅华点点头道:“他若真是个淫徒,我倒可以免他一死,正因为他不是,所以才不能放过他,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

  林琪摇‮头摇‬道:“不行!有我在这儿,你别想妄杀一人…”

  梅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知命里招了什么魔,处处都要受你的牵制,而又无法自拔,这个人活着将会给我添很多⿇烦!”

  林琪冷笑一声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你的⿇烦就不会少!”

  梅华悠悠一叹道:“那是另外的一个问题…”

  说完又对浪萍生道:“滚吧!今天算你运气好,不过你若聪明的话,应该懂得如何才能继续活下去,庙里泥塑的佛像之所以能够不朽,就是因为他们不会说话!”

  浪萍生弯腰想去拾取地下的长弓,梅华却抢先一步取得长弓喝道:“留下你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浪萍生瞪她一眼,黯然地转⾝走去,林琪忍不住又道:“你凭什么強占人家的东西?”

  梅华轻轻一叹道:“你这人真是的,难道我让他活着还不够!”

  林琪沉著脸道:“把弓还给他!”

  梅华沉思片刻才对前面的浪萍生叫道:“等一下,把你的宝贝带去!”

  浪萍生果然停了下来,感激地望了林琪一眼,梅华追过去,将长弓递出道:“其实我也不希罕你这把破弓,我昨夜已经得到了木魈,无沦你的弓力有多強,也奈何不了我!”

  浪萍生伸手接过长弓,珍重的跨在肩头,梅华却迅速地伸手出指,在他的胸腰及‮腹小‬上各点了一下。

  由于这动作太快了,浪萍生来及防备,后面的林琪也没有想到,连忙赶了过来,只见浪萍生手捧‮腹小‬,痛苦万状,不噤怒向梅华叫道:“你…你怎么反复无常?”

  梅华笑笑道:“我不过是防患于未来,既没有要他性命,又没有伤到他⾝体!”

  林琪不信地望着浪萍生,但见他痛楚消止,直起腰来,哑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华笑笑道:“要留下你的命,我非如此不可,你自己难道会不明白?”

  浪萍生怔了一怔才叫道:“她…那丫头真是清虚石女?”

  梅华点头笑道:“不错!刚才我是骗你的,她的的确确是一块人间瑰宝,不过你可以死心了,她对你说来已经没有用了!”

  浪萍生怒哼一声拔足飞奔而去,梅华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満了得意之情。

  林琪又愕又怒,沉声道:“你笑些什么?”

  梅华止住笑声,嘴角含着未尽的笑意道:“我设下了罗网,今天又捕到第一头大鱼,怎么会不⾼兴呀?”

  林琪莫明其妙地道:“你说些什么?”

  梅华慢声的道:“这是一个比喻,打渔的人在湖泊里布下了食饵,假如只被一条鱼发现了,他是不会撤网的,一定要那条鱼去引来更多的大鱼,他再撤上网来,才可以満载而归,这家伙就是那一条鱼,由他⾝上可以引来更多的收获…因此你今天就是不替他说情,我也不会杀他的!”

  林琪越来越糊涂了,怔怔地道:“我简直不懂你说些什么?”

  梅华笑笑道:“紫鹃就过我设下的香饵,她⾝上怀着件人间最珍奇的宝物,不过这样宝物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它的价值,而且这宝物必须与另一件宝物配合起来,才能发挥其神效,这浪萍生倒是个识货的,只可惜他的条件还不够,所以我要他去宣扬这件事,自然会有一些够条件的人前来。”

  林琪算是明白了一点,可也引出更多的疑问,莫名其妙的道:“紫鹃⾝上有什么宝物吗?”

  梅华笑着道:“你没有听到那浪萍生的话吗?”

  林琪道:“就是什么清虚石…”

  梅华点头道:“对了!那宝物叫清虚石,是一种只长在⾝上的东西,怀有这种宝物的女子就叫做清虚石女,你明白石女这两个字的意义,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天下石女虽多,清虚石女却百年罕遇其一…”

  林琪总算又懂了一点,石女是天生有缺陷的女子,因为有些缺陷,是以不能人道,所谓清虚石,必是指着那处女膜而言,可是为何又冠上清虚石之名?又有什么神奇的效用呢?清虚石女与普通石女又有什么差别呢?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梅华好似已经看透他的心思,笑着解释道:“清虚石女的特征就是眉心的那两点红痣,可是这红痣又与花痴格完全相似,花痴格是女子的一种相格,具有此格之人,生性甚淫,只要男人一‮逗挑‬就会动心,所以浪萍生见了紫鹃的眉心红痣后,就以游词相挑,紫鹃没有受他的诱惑,足证不是花痴格,难怪他急于想知道她是否石女了…”

  林琪恍然道:“那清虚石究竟有什么用呢?”

  梅华道:“这是修道练功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取得此物后,与元神相合,可以练成⾝外化⾝,凭虚御空,长生不死!”

  林琪‮头摇‬道:“这事情太荒谬了!”

  梅华笑笑道:“不知者谓之荒谬,知之者却另有看法!”

  林琪忍不住又问道:“你说浪萍生不够条件又是为什么呢?”

  梅华道:“普通的修道人得到清虚石后,最后只能发挥到一半的功能,另有一种天阉的炼气士得到它之后,才可以尽其无限妙用!所以我认为他不合条件!”

  林琪又问道:“即使真有其事,得惠者也是别人,与你毫无关系…”

  梅华道:“关系大着呢,不过这道理很深,一时对你也说不清楚!”

  林琪冷笑一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反正总不会是好事,残人以利已,除了这个原因外,你不会再有更好的企图!”

  梅华一怔之后,才幽幽地道:“你对我的印象真是这么坏吗?”

  林琪大声道:“不错!我从未对你有过好印象,虽然我知道你的底细后,无时无刻不想杀死以为人间除害,只是遗憾我的武功太差,无法实现而已!”

  梅华脸⾊一变阴沉地道:“林琪!你知道我从前那些作为并非出于本心,自从见到你之后,我已经改了很多了,希望你不要逼我太甚,否则…”

  林琪将眼一瞪道:“否则怎么样?”

  梅华咬牙道:“否则我横起心来,索性大开杀戒,血染人间,那个责任可得要你来负,因为是你逼得我如此做的!”

  林琪不觉一怔,想想她的话实在很可怕,不知不觉间手已抚到腰间的剑把,梅华见状冷笑道:“你大概又在动脑筋想杀我了!”

  林琪呛然拔剑出鞘道:“不错!我不能给你再去作恶的机会!”

  梅华毫不为动,冷静地道:“你以为学成了伏魔四式就足以制我了吗?”

  林琪一愕道:“你怎么知道的?”

  梅华笑笑道:“天下事我鲜有不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声,伏魔四式此刻已经奈何不了我了,虽然它可以克制天魔十二式,然而我昨夜得到了木魈,浪萍生大概也告诉你木魈的特殊功能了吧!”

  林琪‮头摇‬道:“没有!他只说木魈对于学剑的人大有用处!”

  梅华点头道:“不错!以木魈之精气溶入剑中,可以攻天下之至坚,以木魈的形魄缝入衣中,可以挡天下的利锋,浪萍生一箭可以穿山裂石,又何曾伤到我分毫!”

  林琪心中骇然,口中仍倔強地道:“我不信,非要试试看你是否能挡住我的剑!”

  梅华镇静地点点头道:“可以,我现在空手接你四剑连攻,真要杀死我了,那就一切免谈,否则每一剑我就取一千条人命来作抵,你不妨拿四千条人命来冒一次险!”

  林琪又急又怒,可就是不敢出手,厉声大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狠?”

  梅华轻轻地一叹道:“是你狠还是我狠!我并无杀人之意,是你逼得我去杀的!”

  面对着这样一个僵局,林琪也不噤束手无策,良久之后,他才一叹道:“梅华!你还是杀了我!免得我左右为难?”

  梅华摇‮头摇‬道:“不!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是你把我从噤锢中解救出来,是你的血使我重新获得了生命,我们的生命已经合成在一起了!”

  林琪烦燥的大叫道:“我真希望这一辈子从没有见到你!”

  梅华黯然地道:“林琪!既然你已经见到我,你就必须接受这一个事实,你为什么不尝试喜欢我呢?”

  林琪一愕道:“喜欢你?”

  梅华点了点头道:“是的!我相信自己有许多值得喜欢的地方!”

  林琪冷笑一声道:“不错!你貌若天仙,才智超人,武功⾼深,一个不明白你的男人,的确会死心塌地拜倒裙下!”

  梅华痛苦地道:“我不说这些,我是说我对你的万斛深情,应该可以感动你…”林琪冷冷地道:“不可能!我对你太了解了,除了一个杀字,我不会对你再有其他方法!”

  梅华大叫道:“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我从前杀死那些人吗?那是我神智不清时的行为,你不能为这个原因鄙弃我!”

  林琪冷笑一声道:“那么雁塔四佛呢?你杀死那些人时神智是很清醒的!”

  梅华怔了一怔才道:“你错了!那时我也是病态下,我相信你可以看得出来的。林琪,你就不能试着静下心来,与我常在一起,也许会让你多了解我一点,或许可以改变你现在的态度。”

  林琪摇‮头摇‬道:“那恐怕很难!常跟你在一起,我也许会被你带成狂人!”

  潇湘子扫描,黑⾊快车OCR,断桥残雪"dqcx" >dqcx(wuxia999。yeah)独家连载 VkuXs.CoM
上一章   万朵梅花剑   下一章 ( → )
微苦电子书网为您提供司马紫烟精心创作的武侠小说《万朵梅花剑》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无弹窗免费完整无删节。为广大小说爱好者提供最新好看的小说,看更多类似万朵梅花剑的小说就到微苦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