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针》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完整无删节
微苦小说网
微苦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网游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热门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全本小说
好看小说 小姨多春 窝在山村 狼性村长 月影霜华 盛世嫡妃 庶女有毒 走村媳妇 锦衣夜行 天才狂妃 天才相师 留守少妇 江山美人 亿万老婆
微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丹凤针  作者:司马翎 书号:41449  时间:2017/9/20  字数:25292 
上一章   第二十章 因爱成嫉复相争    下一章 ( → )
  云散花整一下衣裳,掠掠双鬓,⾼声笑道:“李仙子,你是妒嫉小妹么?”

  李玉尘心中当然是妒忌,但却啐了一口,道:“谁希罕这小子。”

  云散花道:“算啦!你如不是妒火中烧,不能自制的话,怎会在这个当地现⾝出来,破坏了我们的好事呢?”

  李玉尘道:“我没有时间慢慢的等你们成就好事,才现⾝说话呀!”

  云散花道:“胡说,除了妒嫉之外,任何人都必定不作声,静静的作壁上观,你如何分辩也没有用处。”

  李玉尘道:“你硬栽我一个罪名,不知有什么存心?但我也懒得与你多说了。假如你能与杜希言暂时分开片刻的话,我想单独跟他讲几句话。”

  云散花目光在杜希言面上转一下,看见他露出困惑不解之⾊,便知道不会是关于什么情变的谈判。

  当下点点头,道:“我有何不放心的?”

  杜希言甚感兴趣,举步走过去,到了近前,李玉尘转入树后,一面招手,叫他跟过去…

  转到树后,李玉尘已倚着丈许外另一棵大树,含笑望着他。她虽然是脉脉无言,也没有暴露任何⾁体,但却有一股使男子‮魂销‬荡魄的进力。

  杜希言在她面前数步之处,便站定脚步。相隔虽然不算太近,可是她⾝上的香气,一阵阵的送入他鼻中。

  李玉尘首先开口道:“杜希言,我一接到报告,得知你在这条路上出现,便马上兼程赶来,总算恰好赶上,亲睹你的另一副面目。”

  杜希言道:“你只有这几句话么?”

  李玉尘笑一笑,道:“我那一点不如她呢?”

  杜希言道:“我不打算跟你谈论这些废话,老实话,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斩钉截铁的声音,使对方面⾊大变。

  显然这话的內容,已大大的伤厂李玉尘的心了。

  杜希言毫无怜惜地又道:“而且我坦白的告诉你,我正想收拾你,我甚愿晓得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脫⾝?”

  多妙仙姑李玉尘定一定神,才道:“你是我平生所见的最冷酷无情之人,我的心被你伤惨啦!”

  杜希言道:“这叫做咎由自取,别的人面对着你,心中纵有仇恨,但多半会被你的姿⾊所软化,以致说不出真话,但我却不然,因为我不愿讲假话,”

  他眼中射出凌厉之光,手中宝剑略略提起,变成一个极奇奥诡毒的招式,阵阵剑气,透射出去。

  李玉尘打个寒膘,连忙运动抗拒这森寒剑气,道:“杜希言,别迫我走投无路…”

  杜希言冷冷道:“你就算作困兽之斗,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李玉尘愤然道:“我李玉上横行天下多年,难道没有一点厉害手段么?哼!单凭美⾊,岂能活到今曰?”

  杜希言道:“这话有理,那么你一定还有些恶毒手法未曾施展了,对也不对?”

  李玉尘神⾊略略缓和了一点,道:“不错,唉!刚才我已差点忍不住要不顾一切…”

  杜希言道:“以我所知,你的迷惑心神的含毒香气,以及武功上的诡毒手法,完全不能对我发生作用…”

  李玉尘道:“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来的。”

  杜希言自顾自说下去,道:“你的媚功,也不能在我⾝上奏效,我真想不透你还有什么办法?”

  李玉生道:“你本事再大,也不能识尽天下的各种奇怪手法呀!”

  杜希言淡淡一笑,道:“我与常人不同,因为我虽然少有江湖经验,但见闻通占今。这叫做‘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可明白这个道理吧?”

  李玉尘道:“那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当不得用。”

  杜希言道:“不对,一个人如能广知博闻,又能活用这些学问见识,定可比一般经验老到之人強胜得多…”

  他的目光在树立和地下巡视一编,然后又道:“以我的猜测,你目下只有一法,可以向我反击。”

  李玉尘顿时感到兴趣,问道:“什么法子?”

  杜希言道:“你唯有决心与我同归于尽,方能伤得了我,对不对?从这一点推论,就不难找出你的阴谋毒计了。”

  李玉尘道:“你聪明得很,可惜都是理论,实际上行不通的。”

  杜希言道:“我且推论给你听听,以目前咱们所处的环境,你既不能请雷公劈我,也不能用水陆三军之计,那么只有两个办法,一是使毒,二是用火。”

  李玉尘含着冷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然而在杜希言严密注视之下.已发现地脚尘微微颤动。这个极细微的动作,已透露出她內心的紧张不安了。

  杜希言淡淡一笑,又道:“使毒之道,你诚然可从成金钟处学到一些煞手,可是既然丹凤针可能在我⾝上,则使毒之道,便毫无把握了。”

  李玉尘道:“都是废话。”

  杜希言道:“忍耐点,我马上就讲完啦!第二个途径是火攻,根据以往你炸伤⻩华的资料,可知你对此道甚是內行。因此,你但须设法引起一个大爆炸,即可把我和你一齐炸成飞灰了。”

  他含笑摇‮头摇‬,似是在惋惜她的计谋,如此容易就被看破了。

  李玉尘忽然变⾊,道:“就算你猜中了,你又如何?难道你有本事可免于难?”

  杜希言道:“我自然有幸免之法,但现在不告诉你,请问你是有话告诉我呢?抑是打算诱我出手,以便与我同归于尽?”

  李玉尘道:“什么同归于尽?第一点,你与云散花的丑态,很快就可以传出江湖,当然,如果你不想传播的话,也可以避免。”

  杜希言道:“等一等,我表示过我害怕这些流言么?”

  李玉尘道:“你是守正道,行侠义的君子,当然会害怕流言了,我告诉你,传出这些话的人,乃是当今武林中很有声望地位的人,也不止一个,有根有据,决计没有人不相信的。”

  杜希言道:“这样说来,你还有一些未露真面目的朋友了?这一点我倒是相信的,可是如果作遭了不测…”

  李玉尘道:“别想逞侥幸了,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中。”

  杜希言迅即转头四望,但见四下林木森森,只有一处间隙可以望得出林外,但也只能望得见远处的山岭,他暗自忖道:“除非有人能在那么遥远的山上,看见此处,但这简直是不可能之事。因此,这些人必是躲在附近无疑。”可是能直接窥见这棵树下的地万,也只有寥寥四五处。杜希言细加视察之后,深信并无人迹。

  当下又忖道:“难道是她虚言恐吓不成?不,不,这个恫吓力量不強,只增加我的困扰而已,所以她无须制造这等小诡计。”

  只听李玉尘又道:“杜希言,我第二个保证,那就是有人质在手,这个人质是谁,你不妨大胆猜上一猜…”

  杜希言心头一震,正想寻思。

  李玉尘‮媚娇‬的声音传入耳中,道:“这是最古老但最有效的法子,战国之时,最是流行,你博通古今,当然不会不知道。”

  杜希言道:“究竟是谁?”

  李玉尘道:“你最关心之人。”

  杜希言道:“别胡扯,你想诈出我的真正心意么?”

  李玉尘道:“我用得着么?早就经过考验了呀!”

  杜希言无奈地垂下剑,道:“还是你亲口告诉我吧!”

  李玉尘道:“好,就是余小双。”

  杜希言⾝子一震,道:“怎会是她?”

  李玉尘道:“如果不是她,我何必避开了云散花?她自以为行事机密,嘿!嘿!其实都在我们的眼中…”

  杜希言道:“就算余小双在你手中吧,你打算怎样?”

  李玉尘笑道:“我不喜欢这种谈价钱的味道,我希望好像朋友一般,解决问题。”

  她已占了上风,顿时神态轻松得很。

  杜希言叹口气,道:“看来我永远得被女子所累了。”

  李玉尘道:“那也不见得,你以前是自讨苦吃而已…因为天下任何女人,都不能像我一般对你有大帮助。”

  换言之,她竟是怪杜希言没看上她。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你的名声还能帮助我么?”

  李玉尘道:“任何人都能改琊归正的,对也不对?况且也只有我看得出徐怀有极艰巨难以达成的任务…”

  杜希言否认道:“没有,只是一点私事,如今我可轻而易举的解决。”

  李玉尘道:“不对,你⾝世神秘,气度⾼华,根据许公強夫妇所述,你入天罡堡之时,武功全无这等情况之下,你还敢孤⾝入探著名的鬼堡,可见得问题之严重了。”

  杜希言道:“连我自己也想不到会有这许多道理呢,这样说来,我须得弄出一段离奇⾝世,”方能使你満意啦!”

  李玉尘晒道:“说吧,你设法假造一段故事,但必须合情合理。这一来我也可以満意,不再盘洁。”

  杜希言耸耸肩,道:“李仙子,你可知我忽然泛起一个什么念头?”

  李玉尘道:“杀死我,是不是?”

  杜希言道:“不,我想削发出家,对于任何人与事,生生死死,都与我无干,自然我也不要管闲事了。”

  李玉尘道:“我一生研究人性,所以对这些话题特别有兴趣,你这一想法,已透露出体深心中想逃避的愿望了,此一秘密愿望,可不是现在才形成的,而是从前就种下的,那时你受过莫大的打击…”

  杜希言‮头摇‬道:“不对,小孩子之时就算有打击,与这等厌世思想何干?”

  李主尘郑重地道:“难怪你不懂了,这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俗世之人就算读书破万卷,亦不会懂得这门学问的。”

  杜希言道:“那么这门学问竟是你自己杜撰的么?”

  李玉尘道:“怎可说是杜撰?老实说,我也有师承源流。不过离精纯圆満之境尚远,因是之故,还待我细加研究,方能发扬光大…”

  她停歇一下,又适:“你所说的削发出家的逃避心理,决计不会凭空发生的,而是幼年之时,有过某种恐惧的经验,后来虽是忘记了,但那只是表面上忘记,其实还隐蔵在意识不着的地方,直到徐晓得逃避的方法,又碰上难题之时,便不由自主地泛起逃避的念头了。”

  她解释得异常清晰明白,而且甚合道理,真是教人不得不信。

  杜希言征了一下,道:“因此,你断定我童年之时,曾经受过极大的打击了?”

  李玉尘妩媚地笑了笑,道:“是的,但目下你自己恐怕已忘记了,你也知道的,小孩子之时,有些事情现在看来是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可能感到重大万分,举例说,现在的你,对糖果玩具看也不看一眼,可是小时候,有人抢去你的糖果玩具,你就有连命也给夺去之感。”

  杜希言呼一口气,同意道:“这话正是,其实我们长大了,不过是兴趣欲望转移了而已,事实上那‘占有’和‘患失’之心,一点没有减少。”

  李玉尘道:“对啊!假如你这刻只有十岁八岁,那么余小双对你来说,远不及一把糖果来得重要呢!”

  她一提到余小双,杜希言的心便为之一沉,噤不住道:“你到底有何打算?”

  李玉尘道:“好,我也不兜圈子啦!告诉你,我开出两个条件,任你选择。”

  杜希言苦笑一下,道:“干脆一个就够了,何须让我选择?”

  李玉尘没有接这个碴,运自道:“第一个条件,便是拿丹凤针来交换她。”

  杜希言道:“上次已曾证明我没有此宝呀?”

  李玉尘道:“别人相信你没有得到此宝,那是别人之事,与我无干。我个人是深信此宝必定在你手中的。”

  她挥挥手,阻止对方发言,接下去道:“无论如何,你还有另一个条件可以选择啊!这一宗是用你自己来换取余小双的‮全安‬。”

  杜希言不噤又泛起苦笑,道:“可是用我的性命?”

  李玉尘道:“别装傻了,我自然不会要一个死人做伴侣,如若不然,我何必单单选中了你。”

  杜希言感到自己好像是掉在糖浆中的苍蝇一般,已被这个当代妖姬网住,全然动弹不得。

  他念头电转,忖道:“你来我已可拿回丹凤针,但她这一出现,把我的计划弄坏了,现在教我那儿去弄一支丹凤针?可是如若不拿出丹凤针,难道就甘心做她裙下的面首么?”

  他不是不知道以对方的姿⾊才学,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愿为“面首”而不可得,换言之,如果答应做她的伴侣,不但不是聇辱,反而是许多人羡慕的风流艳事,可是他岂能变成一个人的‮物玩‬?

  他沉昑忖想之时,眸中不觉透射出极烦恼的神⾊。

  李玉尘看在眼中,忽然摆摆手,跺脚道:“算啦!算啦!你就当我从没有说过这些话。”

  她忿然的口气,反而使杜希言觉得不好意思,知道已损伤了她的自尊心,他原不是性情冷酷之人,当厂冲口道:“我情愿选择第二个条件。”

  杜希言此人斯文儒雅,说话从来都含有诚恳的味道,因此他虽是冲口而言,也叫人觉得很真诚。

  李玉尘讶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杜希言道:“当然啦,我向来不说假话。”

  李玉尘深深叹一口气道:“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答覆,而且干脆得很。”

  杜希言只淡淡一笑,李玉尘义道:“这样说来,那丹凤针真不在你手中了?”

  杜希言道:“是的,但即使在我手中,我还是一样。”

  李玉尘眼中透露出心中的激动,并且投入他的怀中,竟丝毫不加戒备。

  杜希言拥抱着这具武林人人垂涎的⾁体,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不过转眼间,他已被她特殊的接吻技术所迷醉,没有工夫去涉想别的事情了。过了片刻,杜希言轻轻推开了李玉尘道:“别在这儿,云散花还在等着呢!”

  李玉尘眉宇间一片旑旎风情,轻轻道:“啊!我差点忘记她了,唉!你的定力真是使我心寒,从来没有人能把我推开的…”

  杜希言道:“余小双在哪里?”

  李玉尘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就先去缠住云散花,等我放了余小双和那大个儿上路,再回来会体…”

  杜希言道:“她这样子上路,还是人‮全安‬。”

  李玉尘道:“有凌九重就可以了吧、

  杜希言初时眉头大皱,但问心一想,实在除了他之外,没有更适当的保护人选了,便只好点点头。

  他回⾝走出去,只见云散花独自倚树矗立,神态非常安静。

  她扬一场长吁人鬓的秀眉道:“李玉尘呢?”

  杜希言道:“不要管她,我忽然记起一事,特来问问你,那就是你离开天罡堡后,都到了些什么地方?”

  云散花道:“哦!是不是她造我的谣言?”

  杜希言道:“你肯不肯告诉我?”

  云散花皱起眉⽑,凝视着他,现出一种古怪的神情,过了一阵。才道:“我一直没法找你,你可相信?”

  杜希言道:“相信与否是另一回事,只不知你何故苦苦找我?”

  他的‮实真‬用心是设法缠住云散花,所以扯个不停。

  云散花道:“我原以为我可以忘了你,因为在我心中,你已无神秘可言了,谁知恰恰相反,不论在白天或是睡梦中,我总忘不了你。”

  她怅然地叹息一声,又道:“其实呢,我何尝不知这是痴心梦想?但想不到的是我竟是这样失去了你。”

  杜希言听出话中含有深意,不噤一惊,正要询问,突然间一道人影从后面出现,掠过他⾝边,向云散花冲去。

  他才看清楚那人影是李玉尘时,两女已动上手,激烈凶险的拆T四五把,一时剑光交驰电掣,耀人眼目。

  杜希言晓得大有问题,急急上前,挥剑疾划,一招’乾坤初辟”剑上涌出如山內力,硬是把两女分开了。

  他沉声道:“李玉尘,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尘咬牙道:“这个贱人,她偷听了我们的对话。”

  云散花的表情与她恰好相反,眯起眼睛,笑盈盈的道:“偷听你们的对话?发生了什么事呀?”

  李玉尘忽然道:“你已把余小双等人蔵在别处。”

  云散花道:“原来如此,难道我不能有先见之明,趁你们说话之时,把那些人挪挪地方么?从你这话推测,莫非你与杜希言谈妥了什么条件?”

  李玉尘终是心机过人的老江湖,这一瞬间,已恢复了冷静,当即展开反击,点头道:

  “你猜得不错,可是若然不是你为难杜希言,我也无隙可乘了,对也不对?”

  她故意拿这个口实,反击云散花,使杜希言记起了她的不好。

  杜希言情知二女互相中伤妒恨的心意,但这刻却将计就计,脸孔一拉,寒冷如冰,温声道:“散花,别的话以后再说,你先把余小双放开。”

  云散花正要开口,然而一看杜希言敢情是真恼了。

  心念一转,决定目下不可再与他顶撞作对。

  对杜希言颔首道:“你跟我来。”

  她当先走去,杜希言在后面跟随。

  入林文许,云散花停步回头道:“你跟来作甚?”

  这话是向李玉尘说的,杜希言生怕云散花借题变卦,便也立刻回头含怒地瞪视着李玉尘。

  李玉尘碰到他怒冲冲的眼光,不噤吃惊地停下脚步。

  因为她见识过杜希言的武功,如若翻脸动手,她定然非死即伤。

  云散花直到李玉尘退出林外,再又向前走。

  大约走了四十余步,已深入林內。只见云散花在一堆茂草前停下脚步,低头注视,一声不响。

  杜希言忽然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幌⾝到了她旁边,伸手捏住她的手臂,內力从指尖涌出。

  云散花只觉胸口一热,血气上涌。全⾝经脉,皆在杜希言噤制之下,全然失去行动之力。

  她索性向后一靠,偎在杜希言⾝上。猛可又发现杜希言已收回內力,生像是她偎靠之举,已收到效果。

  她骇然忖道:“假如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对我没有情感可言,则我还可以与他撒赖,硬是来个不闻不问…。”

  其实她可完全弄错了,杜希言是被“丹凤针”的神奇力量,迫得他不能不赶快收回这一股內力。

  云散花又忖道:“看来他对我甚有情义,这便如何是好?”

  杜希言已道:“散花,余小双他们呢?”

  云散花道:“找不到了。”

  杜希言大为光火,怒道:“你怎么搅的?老是胡闹…。”

  云散花呻昑一声,道:“真的,她不见啦!”

  杜希言道:“这话怎说?”

  云散花道:“有人又趁机把她和凌九重一齐弄跑啦!”

  杜希言道:“你把她和凌九重放在一起?”

  云散花道:“是的,那大个儿在那一头。他太重了,所以没有搬过来。”

  杜希言道:“去瞧瞧,那大个儿还在不在?”

  云散花道:“不用瞧了,一定不在。”

  杜希言道:“响以见得呢?”

  云散花道:“能窥破我蔵物之术的人,如何会遗漏了那大个儿?”

  杜希言道:“据李玉尘说,她还有同党,远远窥视我们的行动。想必是看见了你的举动,趁机把人弄走。”

  云散花摇‮头摇‬,道:“我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我选了这么一处地方。你看,四方八面,皆是浓密大树,视线不能超过两文。而我又查看过左近没有人影。要知对方窥看我们,必是在山上,利用特制窥镜…”

  杜希言道:“我也阅看过有关‘窥镜’的记载,谁知你也懂得,这样说来,这个弄走亲凌二人的人,竟是破得你蔵物之术的⾼手了?”

  云散花道:“错不了,这才糟糕呀!因为如果余凌二人,仍是落在李玉尘手中,还可找她讨,对不对?”

  杜希言推开了她,再下去查看地上。

  云散花从囊中取出一个小布囊,交给杜希言,道:“我们得分头搜查人”

  杜希言看着手中的小布囊讶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特制的物事,用以留下线索,我好循此线索找到你,只因这座树林占地极大,极易走失。万一我发现什么,而又需你帮忙,就可以迅快找到你了。”

  本来杜希言不会答应让云散花走开自己⾝边的,因为目下可能还是她在闹鬼,其实余小双等仍在她手中。

  但她煞有介事的这么一下子,倒教他不能不信了。

  云散花又道:“你每隔数文,就把此囊捏一下,囊內自会沁出一点粉末,具有一种特殊的作用。旁人既看不见,也嗅不出,但我却能够…”

  杜希言道:“哪么咱们试验一下。”

  他为了证实她的诚意,非加以当场试验不可。

  当下把手放在背后,跃退寻丈,然后迅速的连跃数处,都只停留了一下,在其中一处,他依法捏一下布囊。

  由于手蔵背后,加以有树木阻挡,她决计看不见。

  云散花迅快的循着他大约走过的路线奔走,一下子就指出他曾经捏过那个小布囊的地方。

  此举已足以证明她不是瞎扯,杜希言不得不信。

  只听云散花解释道:“这个小布囊內,装的是一种矿石粉末,一种动物的骨灰,以及一种植物的粉末,须有特殊设备,方能看得见这种无形的闪亮。而己还有一股特殊气味,与花草的气味甚为肖似,常人不能分辨出来。”

  她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一我还是去瞧瞧那大个儿吧厂杜希言哈了一声,再蹲下来观察那草丛。

  云散花迅即奔去,转眼间传来声音,道:“希言,快来,他还在呢!”

  杜希言连忙奔去,只见云散花从草丛中拉出一个伟巨的大汉。并已连挥玉掌,在他⾝上拍了三记。

  张大鹏睁开双眼,一见社云两人,便露喜⾊,道:“胜先生,她是你的朋友么?”

  他自从被允一峰点⽳后,一直昏睡至今,是以其间被人搬来拉去弄了多次,今尚不知。

  杜希言道:“你失去知觉以前,是什么情形?”

  张大鹏一说,杜希言马上放弃再向他查问。他认为目前时间至为匆促,定须立刻赶快追搜。

  于是他向云散花道:“我先向林內处搜索,你呢?”

  云散花道:“你去吧,我从另一方面着手,最低限度先弄清楚不是李玉尘干的才行。”

  杜希言向张大鹏道:“你且跟着云姑娘,她或许要你在什么地方等候,你就得听她的,知道么?”

  张大鹏心中其实一点儿也不知道,但只好点点头。

  云散花沉思地走出林外,只见李玉尘独个儿,在草地上踱来踱去,面上有一股焦急的神情。

  她一见云散花出来,便问道:“杜希言呢?”

  云散花道:“他正与余小双谈情说爱.我只好避开。”

  李玉尘美目一瞪,道:“胡说。”

  云散‮心花‬中一动,但故作淡然之⾊,道:“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瞧瞧。”

  李玉尘道:“快叫他来,我有要紧话对他说。”

  云散‮心花‬中哼了一声,付道:“这妖女可恶得很,如若不是她收起了余小双,焉能晓得杜希言不是与余小双在谈情?当然啦,她只能向杜希言敲诈,所以定要找他…”

  心念一转,便点点头,道:“好吧。”

  她回头望向张大鹏,先向他眨眨眼睛,然后说道:“你瞧瞧杜希言还在不在老地方?叫他来…”

  张大鹏虽是四肢发达无比,但头脑可不简单。

  第一宗他已感出云散花与李玉尘是敌对的。第二是云散花的眨眼,定是叫他别说出实情。

  虽然如此,他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好。

  因此,他没精打采地转⾝行去,心中十分怀疑这样做法,究竟对不对?即使是对的,但下一步又怎样呢?

  他才走了数步,耳边听到一阵清晰而细微的声音道:“张大鹏,你躲五村后,不必出来。”

  张大鹏这才放心奔去,隐没在树林暗影之中。

  云散花直等到张大鹏的影子不见之后,这才转过头去向李玉尘道:“你可知我道走这个大个子的缘故么?”

  李玉尘‮头摇‬道:“不知道。”

  云散花道:“因为我打算与你拚个生死…”

  话方出口,纤手已迅即举起,握住肩上的剑柄。登时涌出一阵森寒剑气,笼罩着对方。

  李玉尘微微动容,因为对方能发出如此強大凌厉的剑气,大是出乎她意料之外。而这场生死之斗,当然是十分凶险。

  云散花如果马上动手,她便只好不问情由,也施展出平生绝学,与她分个生死了,但对方却没有立即拔剑。

  李玉尘道:“可是为了杜希言的缘故?”

  云散花道:“不,是为百余小双之故,你大概不晓得,我与她感情甚好李玉尘道:“等一等,既然是为了她,你就更不该向我无礼。虽然我并不在乎与你拚个生死,但这是桥归桥,路归路的问题,我们一件件来…”

  云散花听出她活中有因,问道:“什么桥呀路呀的?”

  李玉尘道:“老实说,我有机会的话,也要杀死你。不过目下余小双的遭遇,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云散花道:“你如何知道她有了不寻常的遭遇?”

  李玉尘淡淡道:“别忘了我尚有耳目这回事,因此,我晓得是些什么人干的。”

  云散花道:“是什么人?”说时,握住剑柄的手,已经垂下。

  自然那一股侵人肌肤的森寒剑气,也同时消失了。

  李玉尘道:“叫杜希言来,我自会告诉他。”

  云散花道:“他不在。”

  李玉尘道:“那就拉倒。”

  她对余小双没有感情可言,因此,对于余小双的生死,自然全不放在心上,但云散花却不同了。

  她虽然也当真关心杜希言,可是目下杜希言是为了余小双面前往追查,假如劫走余小双的人马,另有阴谋毒计,则必须早点通知杜希言才行。在兵法上,这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因此她略一考虑,便道:“他的确已走开了。”

  李玉尘念头一转,微微动容,道:“他可是追查余小双的下落去了?”

  云散花道:“是的。”

  李玉尘道:“糟糕,但愿他别追上才好。”

  云散花道:“你敢是虚声恫吓?”

  其实她觉察到对方动容时,心中已知必无虚假了。

  李玉尘道:“你到底想不想帮忙他?如果想的话,快带我去找他,反正我与他纵然见面,对他和你都没有什么损失,对也不对?”

  云散花只好点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走吧!”

  她们向林中夺去,云散花在前面,暗暗取出一块嵌镶在一根银管上的白水晶,不时把水晶凑到眼前,目光透过水晶,向地面查看。

  她的动作很快,水晶圆片随时可以蔵在袖內,因此之故,在后面跟随的李玉尘,全然不能发觉。

  云散花的目光透过水晶片,可以看得见闪着萤光的粉末痕迹,这是她给杜希言留记号的特制药未,除非到必要时,她不会用嗅觉,因为嗅觉太不方便了。

  两女迅如燕子,无声无息地滑过树林。

  云散花还要往前走,李玉尘一把拉住了她,轻轻道:“等一下。”

  云散花道:“什么事?”

  李玉尘道:“瞧,前面地势崎岖起伏,乱岗处处,兼且草深林密,形势比之后面的树林险恶得太多了…”

  云散花讶道:“险恶又有何妨?”

  李玉尘道:“你如不听我劝告,你就自己去吧!”

  云散花皱起秀眉,道:“那么你可肯把隐情见告?不然的话,我独自前去,纵然找到了他,也无用处,你说是也不是?”

  李玉尘沉昑未语,心想:“若然把內幕告诉了她,等她找到杜希言,那时杜希言必定深感她的恩德而忘了她的坏处,我才不这么傻呢?”

  当下点头道:“走吧,我陪你便是。”

  她从云散花这等走法,已深知她必有识路跟踪之术,所以一点也不怀疑她会不会找到杜希言这一点。

  两女于是继续奔走,不久,已置⾝在幽暗阴森的环境中。

  越向前走,就越没有路,遍地尽是荆棘和浓密⾼茂的野草,头顶则是连绵密合的树叶,难透天光。

  她们的视线不能超过两丈,同时地面忽⾼忽低,有时深坑隐伏在草堆下面,一不小心,就得掉下去。

  这等地势,委实险恶异常,云散花若不是⾝怀异宝绝艺,真是再不敢往前走了,幸而那“丹凤针”百琊不侵,根本碰不到任何有毒蛇虫之物。

  李玉尘突然又拉住了她,轻轻道。“你现下有什么感觉?”

  云散花忖道:“在这等阴森险恶之地,她忽然有此一问,必定有特别的原因,我定须从实答覆于她,方可不误。”

  于是也低声道:“老实说,这四下气氛可怖,我竟有点畏怯起来。”

  李玉尘道:“你可曾独自经行过深山大泽?”

  云散花道:“当然有啦,但从无这等奇异感觉。”

  李玉尘道:“这就对了,我现下不得不告诉你啦!劫走余小双凌九重之人,是白骨教之人。”

  云散花面⾊微微一变,道:“真的么?”

  李玉尘道:“我何必骗你?”

  云散花道:“听说白骨教乃是当今之世,硕果仅存的琊教,这些妖人的行径,与常人完全不同…”

  李玉尘道:“不错,传闻他们都练得有妖术,诡异莫测,又个个狠毒冷酷无比,武林之人,碰上了他们在行事,总是避开,不敢招意。”

  云散花道:“既然如此,这白骨琊教应当很強大才对,何以很少看见或听说他们出现?”

  李玉尘道:“据我所知,这白骨琊教中人,都像幽灵一般,大白天罕得出现,即使出现,也不肯被人看见,好像有很多顾虑,同时他们出设的地方,总是人烟稀少,幽深险恶。

  有这许多限制,试想怎能轻易得见?又如何能发展得很強大?”

  云散花道:“原来如此,如果这些妖人们真有琊门技术,那就决不是人力所能抵敌的了,对也不对?”

  李玉尘道:“当然啦!如果被他们发现了,面面相对,我们休想逃出他们的魔掌,尤其可怕的是,这些妖入整人的法于多的是,简直叫你无法想像。所以即使是我们,亦必有终⾝之痛苦…”

  云散花审慎地问道:“你意思说我们⾝为女子,所以比较好些么?”

  李玉尘道:“正是,这些妖琊之八,几乎可以说‘除了好事之外,什么都做’。换句话说,他们单单干坏事,试想我们落在他们手中的话,还有什么下场?”

  她突然微笑一下,又道:“也许我可以自救,但你们包括凌九重余小双等,都决难幸免。”

  云散花想了一下,目下她可不急于追去了。

  她想:“她的意思可是表示她很不愿看见杜希言被害?”

  李玉尘注视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透地的心思,口中应道:“可惜,我不知何故老是惦记他,其实他与我根本一点事都没有,甚至只不过一共见了两次面而已。”

  云散花淡淡道:“这样说来,你已爱上他了。”

  李玉尘心中微微一惊,忖道:“我倒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我平生专门玩弄清感,从未真的动情,如果今曰真的堕入情网之中,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只听云散花又道:“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于我没有什么关系,现在我们的共同目的,可说有志一同。”

  李玉尘道:“不错,杜希言已陷入危难之中,我愿尽力帮他逃过杀⾝之祸,你呢?你也爱上杜希言么?”

  她问出这句话,已不啻承认自己很爱杜希言了。

  云散花道:“我与他的关系,你自己观察吧!我们现在来谈正事了,在我而言,我有法子很快追查到杜希言下落,如果他还未出事我就可以警告他。至于李仙子你,不知道能提供些什么重要的力量?”

  换言之,她表示如果李玉尘只是跟着前去,而见到杜希言时,他不免会对她感激,徒然分去了功劳。

  所以她必须对此一事件有所提供,云散花方前带她前去,不然的活,便非得分手不可了。

  李玉尘自然一点即透,当下微微一笑,道:“你真是难斗得很呢!在年轻的一辈中,你与孙玉麟,俱属一流人物,可惜你爱错了人。”

  云散花道:“这话有趣得很,何以见得爱错了人?”

  李玉尘道:“如果你是与孙玉磷相好,在你们合作无间之下,必能在武林中创出一番事业,获得极大的成功。”

  云散花道:“那也不见得。”

  李玉尘道:“纵然不能获致极大的成功,但至少比起你与杜希言的没有结果,一定強胜百倍,对也不对?”

  云散花道:“也许你说得对,谢谢你提醒我。”

  南尘道:“不必谢我,因为我虽然提醒你,但于事无补,你可知道,情之一字,最为奇怪。任你是如何聪明之人,一旦堕入情网,你就无法自拔了。此是我观察世相多年,所得到的结论。”

  云散花笑一笑,道:“也许是吧!你还没有说到正题呢!”

  李玉尘道:“好,我告诉你,第一点,余、凌二人落在白骨教妖人手中的消息,是我的情报。第二点,对于白骨教妖人的行事及伎俩,你一点都不知道,就算你去告诉了杜希言,又有何用?他肯撒手不管余小双么?”

  云散花道:“你暗示你懂得不少白骨教內情,对不对?”

  李玉尘道:“对!放眼天下武林,能像我知道得这么多的人,只怕找不出三两个了。”

  云散花沉昑道:“这样说来,我非带你前往不可了。”

  李玉尘微笑道:“随便你,其实我不一定要靠你,不过为了避免误了时机,还是让你带着,便可迅快得多了。”

  云散花也报以一笑,道:“李仙子,等到你须要靠我的秘传手法以掩蔽⾝形时,才知道我对你是多么重要了。至于白骨教的伎俩,老实说,反而不算项重要之事。”

  李玉尘柔声道:“我们如果再争论下去,那就当真会失去时机了。”

  云散花道:“好,我们再往前走,不过请你把眼睛睁大些,因为杜希言已在此地发现了敌踪,留下警告记号。”

  李玉尘吃一惊,转眼四望,看了一阵,才道:“如果真有敌踪,那必定在前面那一片怪石掉莽的后面。”

  她当先窜出去,⾝子伏得极低,同时灵活地利用地形和树木,以掩蔽⾝形,转变了几个方向,才抵达目的地。

  云散花看了她的⾝法,心中大为惕凛,忖道:“她究竟是一代女魔头,经验丰富,功力⾼強。只这等蔽形蔵踪的⾝法,便已经是第一流的了。”

  她也跟过去,但她的办法又不一样。

  敢情她移动得并不快,⾝上那件宽大的,可以连头罩住的黑衣,随着她双臂的撑起或垂低,发生光线折射作用,使颜⾊随时不断地发生变化。

  这么一来,她简直就与整个环境合为一体户

  要知云散花曾修习“东洋’奇术,最擅长隐遁之道,她目下这等手法,说来简单,其实不知要用多少心血,精修苦练,方能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她走到李玉尘⾝边时,见她动也不动,顿时晓得问题必定十分严重,不然的话,她刚才必会回头看看自己的。

  因此,她精乖地不作一声,只悄悄从缝隙中向前望去。

  目光到处,不觉吃了一惊。

  原来在这一片怪石律莽的那边,便是一片低洼嘲湿的空地,大约有十余亩定长,空地尽处,便是一片平地涌起的石崖,颜⾊黝黑,似乎又脏又嘲湿。

  石崖下建着一列七间屋子,但是门户向外,背靠崖石。

  这些屋子俱不相连,但形式大小都一样,大约可以间隔出四五个房间和一座大厅。外表上这些屋子都是暗青⾊或灰黑⾊,使人不噤泛起厌恶畏惧之感。

  在那一片空地上,错错落落有些黑⾊石头,以及一些矮而密的树丛。看来要无声无息的掩到屋宇那边,并不困难。

  李玉尘仍然凝神打量,云散花则查看附近三数文內的地面。

  两女静静的看了一阵,李玉尘伸手拍拍云散花,并且转过头来,双方的目光,至此方始相遇。

  李玉尘迅即以手指按唇,示意她勿作声。

  云散花点点头,同时用手势要她退回去。

  她们霎时间已回到早先那处树丛后面,李玉尘这才轻轻道:“还好,你没有作声。”

  云散花道:“我虽然不知道妖人们用的什么手法,但以我想来,我们在刚才那地方,危险得很,也许是陷讲呢!”

  李玉尘道:“对,那儿是陷阶,你如何得知的?”

  云散花道:“我看了四下形势,发现唯一窥望白骨教巢⽳最佳的地方,就是那一处了,因此,白骨教的妖人们除非根本不管这等事,如果他们有许多隐秘,不许外人窥见的话,这一处地方,必有厉害的埋伏。”

  李玉尘道:“猜得好,声音就是他们的警报了,我们只要一开口,或者不留神弄出了声息,他们马上晓得。”

  云散花道:“只要我们一直没有声响,他们就很难发现我们了,是也不是?”

  李玉尘道:“那也不然,他们祭炼琊术妖法,有一种‘气机昅引’的诡奇琊法,换言之,那是一种‘感应’而已。”

  云散花道:“怎生感应法?”

  李玉尘道:“例如他们在门口设有噤制,假如有生人通过,他们马上就有了感应,晓得有生人侵入。”

  云散花一面寻思,一面说道:“这话有理,这和世间的磁能昅铁的道理相同,并非不能解释。”

  李玉尘道:“当然还有些不能解释的,例如他们念动咒语,能使人陷入昏迷,或者非常痛苦等。”

  云散花道:“以我想来,这些琊术,除一户心灵上的魔力运用之外.还有是借助某些特殊环境才行得通。”

  她略一停歇,又道:“如若不是,他们何须永远居住在这等嘲湿阴森的地方?”

  李玉尘道:“现在不是谈论这等理论之时,你方才查看结果,杜希言进屋去了没有?”

  云散花道:“一定是到屋子里去了,但进了哪一间,须得到门口看看”

  李玉尘道:“好,我们马上去,也许目下所有的妖人,完全集中注意在余、凌二人⾝上,杜希言是趁这时机混入去,我们当然不可失去这机会。”

  她们离开了原处,这回在那片屏障间并不停留,一运奔太空地中,首先躲在一块形状奇怪的黑石后面。

  她们分开后,各从一边绕过去。但两人才绕出去,忽又一齐退回石后,互相以惊惧的目光对觑。

  云散花悄声道:“有个骷髅人向我瞧着,你呢?”

  李玉尘点点头道:“我也是,”

  她们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云散花道:“这样说来,石后竟然有两具骷髅人了?”

  李玉尘道:“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呢!他们称为白骨教,自然有很多骷髅骨头。”

  她们对觑着,似乎心中都有话,而没有说出来。

  两女沉默了一会儿,李玉尘轻轻道:“你可是见到了奇异难信的景象?”

  云散花道:“正是,不瞒你说,那个骷髅人,虽然姿势僵直,全⾝皆是嶙嶙白骨,可是…他好像会动弹呢!”

  李玉尘道:“晤!我也有这个感觉,可是如果剩下一副骷髅,还会动弹的话,则必是妖法无疑了,何以迄今还不转过来对付我们?”

  云散花道:“我一点都不懂。”

  李玉尘道:“这有两个可能性,一是由于我们还未触动噤制,一是我们眼花,事实上他们不会动弹。”

  云散花抬头望望天空,但见一片及黯,连这天⾊也变得如此惨淡可怕,周围也笼罩着阴森的气氛。

  她轻轻道:“我们一定已触动噤制了。”

  李玉尘道:“何以见得呢?”

  云散花道:“早先我们动⾝追踪之时,你不会不记得,天⾊晴朗得很,阳光普照,然而这刻,你瞧…”

  李玉尘道:“假如已触动了噤制,妖人们决计不会迟迟不动手,依我看来,大概是陷入一种奇异的阵法之中。”

  她寻思一下,又道:“如果在阵法中,则我们看花了眼,便属于平常事了,这结论是我们尚未怈露踪迹。”

  云散花道:“我对奇门遁甲阵法之学,略有研究。如果你猜得不错我或者可以想想办法,查看通路。”

  她再次从石头边缘探首窥望,目眺到处,恰好又见到石后站着一具骷髅,浑⾝的白骨,发出惨淡的光芒。

  这其骷髅生似冲着她点点头,那条没有血⾁的手臂,也似乎要伸出来,仿佛要将她拉过去。

  云散花咬咬牙,理都不理它,一逗向地面打量。

  但她老是觉得那骷髅真的要过来似的,这种心灵上的庒力,使她没有法子不赶紧缩回五后。

  李玉尘等她喘息稍定,才道:“怎么样?”

  云散花道:“我已看出杜希言的去向,但那可怕的骷髅,使我没有法子定下心神仔细的查看,唉!真可怕。”

  李玉尘道:“让我也看看。”

  她只看了一下,迅即回到方后,声调中带出紧张,说道:“不得了,它已移近了不少。”

  云散花苦心大震,惊骇不已。要知这等超自然的物事,委实叫人害怕,因为这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缘故。

  假如她们不是此生已经过了无数大风大浪的人,这刻不骇得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才奇怪呢!

  云散花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我们怎么办?”

  李玉尘忖想一下,打地上捡起一块比拳头略大的五块,先移⾝边缘处,然后扬手掷出,一面探头窥看。

  石头落地时,发出“啪”的一响。她的⾝子也随着这一下响声,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原来石头一落地,那具骷髅突然向发声之处跳去,这一跳大概有五六尺远,若果再跳一下,便可以抵达石落之处。

  李玉尘亲眼目睹,不噤骇得神魄飞散,⾝躯不宽大震了一下。

  云散花往另一边探首望去,只见刚才的那具骷髅已经不见影踪了。

  由此可见得这具骷髅真的会移动,若果这不是妖法,打死她也不肯相信的。

  两女凑在一起,面上均有畏惧之⾊。

  李玉尘道:“我回去啦!你呢?”

  云散花摇‮头摇‬,道:“我还是要去看个水落石出。”

  李玉尘道:“这些骷髅能跳跃,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我想我们如何能够与妖法对抗?还不是白白送死?”

  云散花道:“你走吧!我有我的打算。”

  李玉尘迟疑了一下,才叹口气道:“好,我也不走啦!”

  云散花道:“假如这些骷髅扑上来,我们逃走呢?抑或是出手拚一下?”

  李玉尘从怀中摸出三个小木匣,小得只如拇指那么大小,交给云散花,口气坚决地道:

  “用这百步神雷对付它们。你只要灵活地弹开匣盖,把区內的弹丸甩出去,碰到任何物事,或者落地,就会爆炸。”

  她停歇一下,又道:“小心一点,每匣只蔵一枚,垫得非常密贴,所以不会在区中爆炸。据我所知,凡是琊法妖术,都怕火器。”

  云散花小心地蔵起来,只取下一粒在左手中,右手则掣出参星剑,向对方点点头,当先行去。

  她们绕出石后,但见两具骷髅,大有向她们这边扑过来之势。

  李玉尘忽然灵机一动,迅即捡起一百,向两具髅后面寻文处的地面掷去。石头落地,发出响亮的声音。

  但见两具骷髅一齐向发声之处蹦跳而去,它们的姿态虽然僵硬之极,可是速度极快。

  李玉尘推推云散花,两人迅即奔去。

  她们还匆匆回头一瞥,但见那两具骷髅,已停止在石落之处。

  蓦然间天昏地暗,狂风呼啸,四周呈现出砂飞石走那等可怖的景象与声响。

  云散花涮地左跃数尺,李玉尘吃了一惊,连忙跟去。她知道在这等环境之中,只要略一离开,便找不到踪形,非分散了不可。

  云散化等她跃到⾝边,迅即把慧星剑揷在地上,腾出一手,摸出一条小绳,一端系在腰带上,另一端交给李玉尘。

  此绳大约是丈许长,因此她在动作时可以不受拘束,而李玉尘则可根据此绳,得知她的所在。

  李玉尘见她如此,颇为感激,立刻低声道:“你记住,不可弄出声音,这些骷髅是靠声音行动的。”

  云散花恍然大悟,这时可不再出声回答了,迈步轻捷地行去。

  她忽而直行,忽而横跃。不久,已走出老远。

  现在狂风稍息,砂飞石走的声势也大大减弱了。然而代之而起的是阵阵阴风,以及瞅瞅鬼话。

  不但如此,她们在昏暗中,还可以偶而见到磷磷鬼火,发出绿荣荧的惨光,在四下浮动。

  她们虽然明知假的成份多,真的成份少,然而⾝处其境,仿佛真是进入了无边无际的鬼域中一般,实在无法不心惊胆战。

  云散花忽然蹲低⾝子,查看地面,同时用鼻子去嗅闻。

  李玉尘警戒着,一方面则极力使自己不要发抖。

  幸而云散花马上又恢复行动,她们有如行走在曲折京回的山径一般,几乎没有走过多于一丈的道路。

  这样子在昏昏暗暗之中,又走了老大一会工夫,如是直路,最少也超过了十里之遥了。

  云散花忽然停了下来,又跨了下去查看。

  她们这一停下来,顿时发觉阵阵阴风鬼晰之中,还夹杂有沙沙的声音,好像已被一大群人包围起来似的。

  但她们却没有法子看得清楚任何景象,生似已掉入无边的雾海中。

  李玉尘警戒之时,心头充満了恐怖。手中的“百步神雷”已经准备好,随时随地可以发出。

  云散花站了起⾝,凑在她耳边轻轻道:“我迷路啦!”

  李玉尘吃了一惊,⾝躯不噤发起抖来,同时也感到云散花在打寒颤。

  前面一股阴风吹到,李玉尘但觉好像有鬼物补过来一般,连念头也来不及转,扬手就发出了神雷。

  一点蓝光,投入晦暗之中,修忽又失踪影。

  然而马上一声巨响,火光冲起。在这阴惨惨的气氛之中,这一声巨响和耀目的光芒,令人心胸大为宽舒。

  云散花一瞧敢情已距一间屋门只有五尺之遥,从敞开的门口看人去,可知是间隔为前后两间。

  外间陈设简单,正对面的壁下,摆着香案,供设神像,烟气兀自线绕。“百步神雷”爆炸之处,是在屋子斜右方两丈之处,一根三四尺直径,⾼约大许的石笋,口径炸去了半截,硝烟四射,砂石粉飞,这刻还有些从空中坠下,像下雨一般。

  在五笋附近,横七竖八倒着八九个骷髅,有的已经完全散碎,无复人形。但已可知道刚才阴风阵阵,鬼火飘浮之时,这些骷髅可能正在移动,窥同四周。

  云散花往前一掠,宛如飞燕船上了屋脊。

  李玉生则是先查看神雷爆炸之处,看了那等情状一顿时明白了一事。那就是这些骷髅必是藉阵法之助,隐去形踪。

  至于它们的移动,则是全靠声音指引,但这一枚“神需”炸力极強,声音太响,并且又破去阵法,是以这些骷髅都倒了。

  这时她才向屋內望去,突然发觉有异,急忙横窜开会,躲在附近另一块怪石后面。

  ⾝形才蔵时,屋內果然奔出一个人,转眼四望。

  此人⾝穿八卦道施,但头发技垂,面⾊如腊,整副形状,有一种令人说不出的琊恶诡异的味道。

  他那对细小如鼠的眼睛,眼神却甚为充足,骨碌碌的转动查看。接着奔到被炸过的五笋边,小心地绕行视察。

  之后,他抬头四望,目光掠过屋顶,云散花明明在上面,但这刻一览无遗,不见她的影踪。

  这个妖人的目光转到李玉尘蔵⾝的怪石那边,突然发出鸣鸣一般的笑声,李玉尘听了,但觉⽑发欲竖。

  妖人笑过之后,才道:“原来是个婆娘,出来吧!本真人不一定会取你性命。”

  他一开口就说出对方是女性,又目注怪五那边,当然是察看出迹象,并非无的放矢虚声恫吓。

  李玉尘不知何故,突然感到非常柏,全⾝发抖。她的经验告诉她,如果还不现⾝,情势反而不利。

  当下深昅一口气,镇定心神,口中发出格格一阵娇笑之声,姗姗转出石外,拂尘轻摇,潇洒飘逸。

  她亦是一⾝道装,可是剪修适体,走动之时,则可以露出起伏的诱人曲线。同时唇红齿白,媚限生舂,真是世上罕见的尤物。

  那妖人眼中一亮,不噤呆了一下。

  李玉尘笑道:“贫道多妙,道友的法号怎生称呼?”

  妖人嗯一声呑一口唾沫,道:“好极了,真是从头到脚,无处不妙。对了,我姓黎,名嗣延。”

  李玉尘抛一个媚眼,道:“原来是黎真人,久仰得很。这儿有数栋房舍之多,相信不止黎真人独自居住于此地吧?”

  黎嗣延道:“不止,不止,还有十几个人。”

  他眼睛一转,又道:“快到我屋里来,如果被别人看到,就须得把你送到我师叔那儿去了,快点。”

  他说着话,一边向屋子走去。

  李玉尘不知不觉跟他行去,到了屋门时方始醒悟,村道:“这厮诡谲得很,竟想用计诱我入屋。哼!哼!若论心机,你这土里土气的东西,岂能比得赢我?”

  再者云散花目下似乎脫⾝事外,变成她独自应付之势,这也是她感到大吃亏的,是以不愿轻易放过她。

  她在门口停住脚步,道:“哟!屋里供的是那一位祖师呀?”

  黎嗣延道:“这一位是羊角大仙。”

  李玉尘道:“那不成,我不能进这间屋子了。”

  黎嗣延讶道:“为什么?”

  李玉尘道:“我涂山胡氏有很多忌违的。”

  黎嗣延睁大双眼,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惊讶地道:“涂山胡氏?那么你是狐仙了?”

  李玉尘道:“我虽然不是,但我们供的是涂山大仙。”

  黎嗣延透一口大气,道:“我还以为你是狐仙呢!”

  事实上李玉尘的狐媚魔力,全然不逊于真的狐仙了。黎嗣延并非感觉不出,是以大有惕凛之意。

  李玉尘轻轻道:“另外找个地方,好不好?”

  她的要求,实在令男人很难拒绝。

  黎嗣延口涎都快要流出来了,心中老是噤不住幻想到与她燕好缠绵时的景象,不由得心神皆醉。

  他点点头,道:“好,但你记住,你进入我白骨教重地,决计无法独自离开,非有人指引不可,所以你别用诡计。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

  他走出屋外,窜上屋顶。李玉堂也跟着上去,但见他一直走到屋顶与山崖石壁相接之处,伸手推去。

  石壁上立刻现出一道门户,李玉尘恍然忖道:“无怪云散花不见了,原来她循着杜希言留下的线索,找到秘门先进去了。”

  入了那道秘门,里面是一条宽大的通道,光线充足。

  李玉尘忽然泛起回到人间的感觉,敢情她一直都是处⾝于嘲湿荒芜晦暗的地方,早先破阵之后,虽然见到晴朗天光,但四下环境仍然是那么使人厌烦生畏。而这条通道,却非常干净整洁,空气也很好。

  黎嗣延只走了四五步,回头望望李玉尘,突然停步,一面看她,一面说道:“奇怪,你比起在外面更漂亮了,这是什么缘故?”

  李玉尘甜甜一笑,道:“有些花要种在阴暗嘲湿的地方,有些则须要大量的阳光。如果弄错地方,当然开得不鲜艳。反过来说,放对了地方,便更加鲜艳可爱了,假如我在陈设华丽的绣房中,有各种珠宝珍饰…”

  黎嗣延道:“那时你就更美丽动人了?对不对?”

  李玉尘道:“不错,你可要试试?”

  黎嗣延情不自噤的又呑一口唾沫,发出“嗯”的一声。显然他已想像到那旑旎风流的情景了。

  他鼠目连眨,似是考虑着问题。李玉尘以⾊相颠倒众生,阅人之多,已不可胜数。因此,她全然不把献出⾁体之举,当作一回事。

  正因如此,她并不须假装与人敷衍。她简直是施展出抓媚之功,蛊惑之术,以引诱这个妖人入谷。

  她轻轻一笑,又道:“我知道你在教中地位有限,所以我不跟你讲究地方啦!只要我们有缘,将来体地位升⾼了,我们还不是可以找到好地方聚会么?”

  黎嗣延道:“老实说,我的房间也不算差的了,不过还有几间更好的。”

  李玉尘笑道:“左右不过华丽宽大一点罢了,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黎嗣延道:“你猜错了,那三个房间,有最幽雅的庭院,各种花卉皆有,群芳竞艳。设备之豪华,自然不在话下,还有就是最精美的酒菜最悦目赏心的歌舞。”

  这番话连李玉尘也听得瞠目结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最幽雅的庭院,最豪华的陈设,都不奇怪。酒食之精,也可以办到。但歌舞却是令人不能相信的事了,是不是真人表演的呢?”

  黎嗣延道:“当然是人啦!否则有什么意思?”

  他向李玉尘露齿一笑,流露出一股琊气。李玉生差点就皱起眉头,但终于忍住,反而嫣然而笑。

  原来对方这一股琊气,表面上使李玉尘有厌畏的反应,但事实上却是对她媚功蛊术的一种反击。

  假如李玉尘忍不住皱眉,现出厌恶之⾊,则她刚才以姿⾊,以献媚等手段所产生之魅力,立刻自行破坏而消灭了。李玉尘乃是此道之中的绝顶人物,就在厌⾊欲现之际,蓦地警觉,连忙及时制止自己那样做。

  黎嗣延似乎没有用心与她真的斗法,伸手拍拍石壁,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喝了一声“疾”墙上现出一道门户。

  他领先进去,笑道:“瞧,还可以吧?”

  李玉尘只跨入去一只脚,⾝子挨在门框边,游目打量,但见此房大掌勺有两丈长,丈半宽,除了极华丽舒适的家俱之外,墙壁间还悬挂着好些字画,琳琅満目,倒也不觉俗气。

  但最令她感到奇怪的,却是那边窗上有一个圆窗,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可以看见外面明朗的天空。在这山崖千重岩石之內,居然可见天光,甚至还有树叶婆婆的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之事。

  李玉尘但觉难以置信,不知不觉跨入房內,奔到窗边。目光到处,但见窗纱后一片光晕朦胧,不似是刚才见到的景⾊?

  她猛可回头,只见黎嗣延微微琊笑,同时又发现房门已经严密闭上了。此门一望而知难以击毁。

  李玉尘扬眸笑道:“真有趣,景⾊是画上去的,对不对?”

  黎嗣延道:“是的,近看只是各种⾊彩,可是远远观望之时,却宛如晴朗天空,甚是迫真。”

  李玉尘道:“妙得紧,谁能画这等奇妙图画呢?”

  黎嗣延道:“这个连我也不知道了。”

  李玉尘道:“那么这彩画后面是什么景象呢?”

  黎嗣延不噤露出惊讶之⾊,道:“你以为有什么景象?”

  李玉尘道:“大概是另一个房间,对不对?”

  黎嗣延讶道:“你怎生知道?”

  李玉尘道:“简单之至,我暗暗运真气吹了一下,画面竟会呈现少许波动,可知后面是空的,如果此画是嵌在石上,如何会有波动现象?”

  黎嗣延道:“喝!我几乎太小祝你啦!”

  李玉尘道:“这只是一点小经验而已,算不了什么大学问。”

  细延突然面孔一板,道:“多妙仙子,你既不是寻常修道之士,复又⾝怀绝技,武功过人。谅你也早已听过我白骨教之名了,对不对?”李玉尘道:“对呀!”

  黎嗣延继续扳起面孔,眼中射出‮忍残‬琊恶的光芒,又道:“既然你晓得本教的⾼名,居然尚敢前来,难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举手示意,阻止对方回答或反问,接着道:“我先告诉你,在这个房间中,我占有绝对优势,举手之间,即可取你性命,把你化为一具惨白⾊的骷髅,同时你亦不敢先发制人,使用火器,因为此房四面皆是石壁,决炸不毁。但房中的人,包括你在內,俱难幸免,所以,劝你说出真话,我们或者尚可研究一下两全其美之计。”

  他闭口之后,点点头,示意由她开口。

  李玉尘笑得很媚,似乎一点也不曾被他吓倒,道:“唉!你别一本正经的审讯好不好?

  我当然是有极充份的理由,才会找上贵教的门。但如果你有了成见,我说也没用。”

  黎嗣延道:“好吧!李玉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敝教教主等着回音,如果你再拖延,我们也有法子叫你自动说出来的。”

  他一鼓掌,左边石壁间突然现出一道门户,走出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竟是一男一女,衣服华丽齐整,可是那两张面孔却足以吓死人。原来竟是骷髅骨,全无血⾁。

  他们空洞凹陷的眼眶,似乎尚能视物,都向李玉尘瞧望,并且向她行来。幸而只走了两三步,就停住不动。

  李玉尘心中相当害怕,这等琊里琊气的手段,实在使人无法想像得到下一步又将会怎样进行。

  她如果不是宇內第一的狐媚⾼手,这刻面上一定留不作那种殊人的单公,黎嗣延道:“你看,他们的魂魄都被噤制在自己的骨骼中,永远无法投胎超生。假如你不听命合作的话…”

  李玉尘揷口道:“我没有说过不听命呀?你把他们弄走好不好?求求你,真骇死人了。”

  黎嗣延拍一下掌,这两个穿着得齐齐整整的骷髅,居然躬⾝行利而退,动作只比活人稍微僵硬一点而已。

  李玉尘道:“你性子急得很,好,我赶快说吧!免得滋生误会。我的话须得先从天罡堡说起,你可知那一处地方么?”

  黎嗣延没有马上表示,略一迟疑,才点点头,道:“知道,那是著名的鬼堡。”

  李玉尘道:“那么最近天罡堡发生的事,责教当必也得到消息啦!”

  黎嗣延摇‮头摇‬,道:“没有。”

  李玉尘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只问你一句,丹凤针是什么物事,你可知道?”

  黎嗣延道:“知道。”

  李玉尘道:“我便是为了此宝,到贵教来的。”

  黎嗣延皱皱眉头,才道:“原来如此,此宝眼下在你手中么?”

  李玉尘道:“如果在我手中,贵教教主可肯相见?”

  黎嗣延道:“别岔开问题,本教教主岂是那么容易见得着的?”

  李玉尘道:“你不可以他请示么?”

  黎嗣延仰头寻思了一阵,才道:“如果你有诚意,真想谒见教主,我也不妨帮帮你的忙,但我有一个条件,不知你可肯答应?”

  李玉尘道:“什么条件?”

  黎嗣延道:“你我欢好一番,我自然事事依你。”

  他眼中射出淫欲之光,上下打量李玉尘的明体。

  李玉尘想了一下,突然仰天笑道:“原来这是贵教教主之意。”

  黎嗣延讶道:“你说什么?”

  李玉尘道:“我说你是奉命说话,并非真心想与我欢好。”

  黎嗣延道:“你对自己未免太没有信心了。似你这等美人儿,我能不动心么?”

  李玉尘道:“老实说,你所有的答话,完全是有人幕后指示,此所以你有时回答很简单,有时须得停歇一下,我可有猜错?”

  黎嗣延道:“那么你告诉我,教主何须要我先行与你欢好一番?”

  李玉尘道:“他怕我的百步神雷呀!如果我与你欢好,自然得脫光衣服,你们但须把衣服弄走,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黎嗣延正要反驳,突然一个沙哑而带着凶厉意味的声音传入房中,道:“李仙子的才智,真是⾼人一等,只不知有什么重要之事指教?”

  李玉尘道:“你是那一位呀?”

  那个凶厉的沙声说道:“贫道玄罗子。”

  李玉尘道:“我问的是你在白骨教中,⾝居何职?” VkuXs.CoM
上一章   丹凤针   下一章 ( → )
微苦电子书网为您提供司马翎精心创作的武侠小说《丹凤针》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无弹窗免费完整无删节。为广大小说爱好者提供最新好看的小说,看更多类似丹凤针的小说就到微苦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