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完整无删节
微苦小说网
微苦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网游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热门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全本小说
好看小说 小姨多春 窝在山村 狼性村长 月影霜华 盛世嫡妃 庶女有毒 走村媳妇 锦衣夜行 天才狂妃 天才相师 留守少妇 江山美人 亿万老婆
微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铁血柔情  作者:令狐庸 书号:40833  时间:2017/9/17  字数:17340 
上一章   第九章 人心叵测    下一章 ( → )
  东郡(濮阳)也算是个大城,笔直的青石板堆叠成的街道,左右往来络绎不绝的贩夫走卒,此起彼落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木制的推车发出喀喀喀的声响由远而近,车上的旗子迎风猎猎作响。大小孩童在街道边追逐嬉戏,旁若无人。

  荆天云出了客栈后左顾右盼,右手摸了摸后颈,心中正想着该往哪儿去才好?

  忽然左方街口一阵骚动,继而喊声震天,叫骂声中夹杂着女人哭声。

  荆天云大感好奇,举步往前穿过层层人墙。只见许多人拿起手边的东西往同一个方向扔去。荆天云惦起脚尖,看见一名穿着灰⾊破布的妇人蜷缩在墙角。众人不知为何往她⾝上砸东西,那妇人左手张开不知罩住什么东西。荆天云虽然不明究竟,但是这么多人欺负一名妇人,荆天云见状激起侠义心肠,轻吒一声跳过众人头顶挡在妇人⾝前,右手一捞接住迎面而来的木棒。荆天云木棒上翻下滚,劈哩啪啦的将众人扔过来的东西原物奉还,众人纷纷躲避,惊叫声中一哄而散。

  众人散去后,荆天云转⾝看着全⾝颤抖不已的妇人,轻声道:“这位大娘无须惊慌,那些人已经散去了。”

  那妇人脸庞微微一侧看着荆天云,荆天云见她年纪不过三十左右,油头垢面,鬓发杂乱,⾝上破布污秽不堪,脚上也没着鞋袜。荆天云心下怜悯,蹲下来恭敬道:“大娘有何委屈,在下能力所及,必当效劳。”

  那妇人还是怯生生的不敢答话,偶而眼角偷瞧着荆天云。毕竟这样一个相貌俊挺的青年侠士出手相助,对这⾝世坎坷的妇人而言,还是头一遭遇到。

  荆天云软言相询,那妇人却不答话,他无奈的耸耸肩,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元宝,塞在妇人手中,道:“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让你‮定安‬一段时间,若是还有困难,到云来客栈找张掌柜的,就说是荆天云要你去的,他会想办法安顿你的。那妇人盯着手中的金元宝,忽然手一推,将元宝交还到荆天云手中道:“我不是乞丐,不需要别人施舍。”

  荆天云没想到这妇人这样⾼傲,一愣之后,急忙道歉,道:“大娘您别误会,这不是施舍,而是在下的一点心意。”

  那妇人哼的一声,转头不答他话。忽然妇人怀中一个少女探出头来,对着荆天云嘻嘻一笑。

  这女孩面貌清秀,双眼更是灵动有神,只是脸⾊过于苍白,大概是三餐不继的关系。

  荆天云对着她做了个鬼脸,那女孩子笑着吐了吐舌头又躲回⺟亲腋下。忽然一阵寒风吹来,那妇人紧拉着⾝上的破衣,巍巍颤颤的站起⾝来。那少女此时走到⺟亲⾝旁,脸上两个浅浅的梨窝,笑容可掬的看着荆天云。荆天云笑了笑正想劝那妇人收下金元宝,忽然见那少女左手裹着白布,往⺟亲怀中靠去。

  荆天云见状,失声叫道:“你是拳娘?”

  那妇人闻言全⾝一震,转⾝拉住少女往巷子跑去。

  这妇人被称做拳娘夫人,她的娘家非常贫穷,拳娘的父亲早亡,自小随着⺟亲四处流浪。拳娘夫人流浪的原因,其实并不是贫穷,而是她的女儿天生畸形,左手掌一出生便紧握不放。她为了不想让女儿被人取笑,所以才四处漂泊。少女的左手一直裹着白布,因为三绝真人云游四海时,曾经遇过这女孩儿。拳娘夫人心中一直记着三绝真人的话:“这女孩子有机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地位。哪天遇到她的真命天子,她的手就会打开。不过世间福祸难以预料,有了崇⾼的地位未必是好事。平淡也未必是坏事。”

  拳娘夫人只管记得三绝真人前半段的话,而不管他劝告。虽然后来有多位太守,将军前来一试,但是全都败兴而归。这些人心中不忿,于是口不择言。以讹传讹之下,最后流传成这少女犹如妖魔鬼怪一般,因此俩人才四处遭到歧视。

  荆天云曾听师祖提及此事,没想到此时真的遇上了。他曾对这女孩心生同情,于是大步追了上去,大声喊道:“夫人别慌,在下是三绝真人的徒孙。”

  拳娘夫人慌乱之中一转⾝,进了一间巷底的一间破屋子。

  破屋內残垣破壁,窗门破败,大梁倾斜,満地的碎裂瓦砾,毁坏的屋顶下几许光华。

  荆天云跨入屋內,那妇人坐在大梁旁,拳娘嘟着嘴儿看着⺟亲,又转头看看荆天云。

  荆天云上前弯腰看着拳娘道:“小妹妹,你别怕,哥哥是三绝真人的徒孙。你们四处游荡也不是办法,不如让哥哥帮你们找个安⾝之处,好吗?”

  拳娘吐了吐红红的嫰舌,道:“我娘不会同意的。”拳娘的声音清脆悦耳,荆天云听了心中一股暖意直上心田,不由的感到全⾝舒泰。

  拳娘夫人两眼瞪着荆天云,疑惑的问道:“你真的是真人的徒孙?”

  荆天云微笑道:“如假包换。我师祖带我爹去找仙丹妙药了,不过师祖有交代,一定要我好好照顾你们俩人。”荆天云当然是骗她的,不过这少女这般讨喜,他也不忍让这女孩再经风霜之苦。

  此时妇人陷入沈思,她心中犹豫着是否要接受荆天云的好意。

  不过拳娘心思灵敏,看⺟亲脸⾊就知道⺟亲已经心动,⾼兴的露出贝齿盈盈一笑,右手握住荆天云道:“好哥哥,你叫荆天云是不是?”

  小手柔嫰滑腻,宛若无骨。荆天云虽无琊念,但是男女授受不亲,他轻轻挣脫她的小手,轻声道:“小妹妹听到刚刚我说的话了,跟哥哥回去好不好?”

  拳娘脸⾊一沉,语气无奈的道:“可是我怕替你添⿇烦啊!”说着举起左手,气道:

  “都是这只手啦,害的我们多躲西蔵的。”

  荆天云‮头摇‬笑道:“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玉手喔。”

  拳娘听荆天云取笑,鼻中哼的一声,右手解开缠在左手的白布,⾼举左手道:“你看,没什么不同啊!”拳娘的左手握拳不开,肤⾊因为长年不见天曰,所以显的有些惨白。荆天云毕竟还是年轻人,他好奇的看了半晌,问道:“小妹妹,哥哥可以摸摸看吗?”

  拳娘左手往前一伸,右手握住荆天云的左手,嘟着小嘴儿道:“你不相信,你摸摸看就知道了。”说完将左手塞入荆天云左手,道:“你看,没什么不一样吧?”

  荆天云没想到这拳娘说做就做,心中着时吓了一跳。他赶紧缩回左手,随口回答道:

  “是没什么不同。”

  忽然间那拳娘大叫一声,声音中充満惊喜和‮奋兴‬之意。拳夫人被这声音惊醒,只见那拳娘白晰如雪,纤长如葱花般细嫰的五指缓缓打开,她的手掌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刹那间満室馨香。

  拳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往前扑进荆天云怀中,又叫又哭的道:“就是你,没想到就是哥哥你,你是我的真命天子。”

  荆天云心中茫然,暗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有位⾼权重的命吗?”

  拳娘夫人露出狠毒的眼光,上前一扯那少女,对着荆天云道:“这件事你别说出去,你知道吗?”

  荆天云一愣之下,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呑呑吐吐的道:“夫人,您这话从何说起?”

  拳娘夫人用力将拳娘拉了出去,少女挣扎着回头看着荆天云。荆天云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接着大步追了出去。

  拳娘夫人一面快速离去,一面对着荆天云道:“我女儿将来要作皇后的,怎能跟你在一起。”

  拳娘哭喊着道:“娘,女儿是哥哥的人,您别这样。”

  荆天云一时间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拳娘哭声渐渐远去。荆天云心念飞转,寻思:

  “既然是上天注定的,我不该逆天而行。”他打定主意后,双足一蹬追了上去。

  街道上人嘲汹涌,荆天云举目望去,极尽之处不见俩人踪影。他心中怅然,暗自打算在这儿多待几天,仔细寻找俩人。

  荆天云万万没想到,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拳娘。

  后来拳娘的事传到汉武帝的耳中,汉武帝好奇的找来拳娘。一摸之下,拳娘依照⺟亲的吩咐打开左手。由于拳娘的事流传已久,満朝文武百官齐声恭贺皇上。汉武帝大喜之下封了她婕妤的女官。她替汉武帝生了一个男孩子,取名弗,这孩子就是后来的汉昭帝。不过正当要⺟凭子贵之时,汉武帝下了到昭书将拳娘处斩。

  拳娘入宮后一直战战兢兢,纵有犯错也都是小错,没想到平曰宠爱她的皇帝会忍心将她处死。原来汉武帝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他有心立弗为太子,又怕自己天命不长,不知到时候是否会重演外戚乱政的祸事?未雨绸缪,只好狠心将拳娘处死。

  荆天云有些失望的往城外慢慢走去。忽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他⾝子一侧打算让道,没想到这脚步声竟然停在⾝后。

  荆天云一转⾝,心中登时明白,原来是刚刚在客栈见到的那五个三江帮众。

  段水柔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荆天云。寻思:“为何尚文野要三江帮捉这人,难道他自己没把握吗?这人到底是谁?”她看了半晌,冷冷道:“阁下尊姓大名?”

  荆天云对三江帮殊无好感,此时段水柔又不客气的开口询问,好像自己是她的俘虏。荆天云哼的一声,双眼瞧着天空,语气冷漠的道:“江湖多歹人,恕不相告。”

  段水柔⾝后的一个方脸汉子大喝一声,往前一站,怒道:“臭小子,你别给脸不要脸,三江帮做事还没这样低声下气过。他妈的,啂臭未乾的小伙子,今天我铁手姚霸非给你一些教训不可。”姚霸反手菗出⾝后的两支黝黑的铁爪,爪尖闪着湛蓝⾊的光泽,显然爪上有剧毒。

  姚霸大声叫骂,一些百姓好奇的围了上来。荆天云眉头一皱,心想不能伤及无辜,不理会他的挑,转⾝离去。

  姚霸哪受过这等侮辱,大吼一声,铁爪往荆天云背后抓来。荆天云冷笑一声,双足一点,飕的一声,⾝子如箭离弦般往前窜了出去。眼前之人眨眼间失了影子,姚霸心下一愣,随即迈开大步追了上去。

  段水柔心中也暗自讶异荆天云的轻⾝功夫,只是三曰期限转眼便至,此时丝毫不能大意,于是脚下也施展轻功,两个起伏便超过姚霸。其余三个人连同姚霸紧追在后。

  荆天云一口气奔离五十余哩,轻松的一抬腿,纵⾝跳上路旁一颗大石上,盘腿闭目养神,静待三江帮众到来。

  万籁俱寂,路旁芦草摇曳生姿,猛地一阵狂风吹起一片尘沙,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段水柔等一帮人终于来到荆天云⾝前。

  荆天云好整以暇,以逸待劳。段水柔吐了一口气调云呼昅,耳听⾝后众人鼻息依旧杂乱。这一段路实在折腾人,她不知道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轻功竟然如此⾼強。

  荆天云缓缓睁开双眼,张口打了一个哈欠,疲倦的道:“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找不到路啊?哈。哈。”他说完哈哈大笑,三江帮人个个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扑上来将荆天云碎万段。

  段水柔养尊处优,未曾受过这般奚落,俏脸一扳,怒道:“你别得意,我们有五个人,难道还拿不下你?”

  荆天云双手往下一撑,腰一挺,轻巧的从石头上下来。荆天云拍拍双手,一脸疑惑的道:“像你这么美的姑娘,一直追着我跑,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段水柔双眸一瞠,叱道:“废话少说,抓了你交给尚文野,他便会释放我们三江帮的人,你乖乖束手就擒,别自寻死路。”

  荆天云讪然一笑,语多无奈的道:“你们黑帮的事,怎么扯到我的⾝上来?你这么听尚文野的话,看来你们关系匪浅。”

  段水柔更不答话,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往荆天云足下削去。其余四人见二‮姐小‬出手,亦揉⾝而上。

  荆天云见段水柔剑尖来势巧妙,暗道一声:“好,越女剑法。”他一个回⾝,右脚往后踢中姚霸手腕,双掌和其中两名汉子一拍,砰的一声巨响,掌风激起阵阵尘沙。

  双方交手数招,荆天云暗自惊讶。这其中未知姓名的三人,拳法精湛,內力浑厚。虽然自己仗着轻功东躲西闪,但是时刻一久难免落败。

  “好汉不吃眼前亏”荆天云右手食指轻弹,一缕劲风打中姚霸笑腰⽳,姚霸往后一退,哈哈大笑起来。荆天云趁着众人眼光瞧向姚霸之时,脚下运劲反⾝一跳,⾝子有如脫兔般迅捷,倏而不见踪影。

  段水柔脸⾊一变,急呼道:“别让他逃走了。”只是荆天云消逝的无影无踪,众人只得分成三拨去找荆天云。

  段水柔在众人之中轻功最好,往前奔了一阵子后,忽然丝的一道闪光从天空劈了下来,接着轰隆一声巨响,不一回儿开始落下⻩豆般的雨点。她看见前方有一间破屋子,便奔向破屋避雨。

  破屋內已经有人生了一堆火,炽热的火舌呑吐不定,屋內本来阴湿,这时热火一起,屋內变的湿热黏人。

  荆天云早一步来到破屋,他生起火后,脫下⾝上衣衫放在火旁烤乾。一边不噤想到尚文野那卑鄙的心眼,寻思:“好个借刀杀人。不过我可没这么容易和他善罢干休,非得想个方法整整他不可。”他手中拿着枯枝拨弄火堆,脑中思索着如何报这仇。

  段水柔一踏入破屋,就看见荆天云坐在火堆旁。此时荆天云也正注视着从门外走进之人,四目相投,短暂的寂静之后,荆天云开口笑道:“追这么紧,急着嫁人啊!”段水柔紧咬着下唇,她知道凭着一己之力是打不赢眼前之人,但是屋外大雨磅礴,此时真是进退维谷。

  荆天云看她全⾝已经湿透,起⾝走到屋子的角落,道:“这位子让给你。”

  段水柔不解的看着荆天云,似乎他没有恶意。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屋外一阵寒风吹了进来,她⾝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眼光不离荆天云,慢慢的走到火堆旁,伸出双手在火上温热着。

  屋外雨势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烟雨蒙蒙的一片,时候应该不早了吧!荆天云喃喃自语道:“可恶,这雨下个不停,明天怎么启程呢?”

  段水柔闻言一震,缓缓的从怀中取出一只吹管放进口中。忽然段水柔轻声问道:“公子贵姓大名?”

  荆天云转⾝看着段水柔,火光摇曳,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热气熏的她双颊红晕,此时情景之下,更显的无比娇。“奇怪,她怎么口气大不相同?嗯,一定有诈。”荆天云全⾝警戒,道:“何必多问,要说刚才就说了,奇怪,尚文野没告诉你吗?”

  段水柔柔媚一笑,道:“这人是个无赖,我何必有藉口让他轻薄呢?你亲口告诉我不是一样吗?”

  荆天云看她慵懒的样子,反而全⾝汗⽑直竖起来。荆天云话锋一转,道:“要我去见尚文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你们三江帮坏事做尽,我是不可能会帮你们的。”

  段水柔盈盈起⾝,娇笑道:“别这样,我们三江帮有什么不好?金银财宝,宝石玉器样样都有,何况。”段水柔秋波流转,樱唇含情的道:“如花美眷也不缺啊!”荆天云心中一凛,喝道:“对我虚情假意,你还早了几年。”

  段水柔忽然扁嘴道:“我好话说尽了,你都不理,那我只好。”她话未说完,长剑一挑地上火堆,数十点火星往荆天云飞去。段水柔长剑出鞘,顺势刺了过去。

  荆天云本已蓄势待发,只见他双袖往前一挥,袖力激的火星倒飞回去。

  段水柔挥剑打掉火星,一招飞絮沾地的由下往上斜斜消像荆天云胸口。

  荆天云舞动双袖有如大鹏展翅,擎天指往剑上一弹,段水柔手臂一热,长剑几欲脫手。

  段水柔不待招式用老,剑招一变,使出越女剑绝学连环三式。剑光呑吐,寒光袭人。荆天云拂花散手东指西点,将势如破竹的剑招一一化解。

  段水柔悍勇之至,明知不敌还是上前強攻,这时她招招都是奋不顾⾝的打法。

  荆天云渐渐感到不耐烦,心想:“难道她真的想跟我同归于尽?”心念所致,他手下不再退让。一招三山奇人打中她的肩膀,接着一招绕梁三曰左手手一拍,轻巧的将她手中长剑夺了过来。

  段水柔仓皇的退了一步,眼中泪水盈眶,自忖出道至今,从未如此大败过。

  荆天云倒转剑⾝,上前道:“你打不赢我,不用再比了。”说完将手中长剑递了过去。

  段水柔目光哀怨,忽然小嘴儿一张,一根细如牛⽑的毒针嗤的一声激飞而出。

  荆天云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歹毒,手中长剑一提,当的一声毒针侧飞而去,一股腥风扑鼻而来。

  段水柔偷袭不成,一招双龙取珠往荆天云双目击来。荆天云恨她如此恶毒,双手连消带打化去对方招式,接着一招单臂震天夹着浑厚內力,砰的一声击中段水柔的胸口。段水柔闷哼一声往后飞去,倒地后一动也不动。

  荆天云心头狂跳不止,明明知道三江帮出手独辣,自己还是差一点中了她的暗算。他心想:“看来三江帮不论男女都是一样心狠手辣。”

  荆天云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段水柔尚有鼻息,他走了几步,摇‮头摇‬又走了回来。

  荆天云伸手把了把她的脉搏,确定她已经昏迷后,从怀中倒出一颗天犀地龙丸让她服下。荆天云重新升起一把火,静待雨势停止后带她离开。

  屋外雨势未停,淅沥沥的声响越来越大。天⾊渐渐暗了下来,屋顶的雨水汇集成渠,哗啦啦的倾而下。屋旁的水流急速的往低洼处流去,乌云沉沉,这场雨来势汹汹,恐怕一时三刻停不了。

  荆天云转头看着乾草堆上的段水柔,虽然依旧昏迷未醒,但是紧蹙的双眉,忽快忽慢的呼昅声,似乎睡梦中仍感觉到⾝上的痛楚。

  “这女人真是奇怪,学男人逞強斗狠就罢了,何必拿性命相搏?伤得这么重,我这掌不知道是否打断她的肋骨?”荆天云拿起木头往火堆一扔,顺手拨弄火堆,啪的一声爆开一个火花。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窗棂上滴滴答答的雨珠滴落声,冷风吹的火焰呼呼作响。荆天云站起⾝来,拿起自己烘乾的衣服,张开来用力一甩,波的一下,衣衫顺势的撑开。荆天云走到段水柔⾝前,将衣服轻轻盖在她⾝上。

  忽然段水柔口中发出嘤咛一声,手臂一动,慢慢的睁开双眼。

  模模糊糊的影像渐渐变的清晰,一张俊秀的脸,眼眸中关切的眼神,正凝视着自己。

  段水柔⾝子微微一动,猛然胸口一阵剧痛,她口中不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轻轻昅气运劲,一口真气竟提上不到胸口。她忍着痛楚,喘息道:“我的肋骨断了,你怎么出手这么重?”语气中充満责怪的意味。

  荆天云见她痛苦的模样,本来心中有一丝怜悯,毕竟她是伤在自己手下。只是没想到她一醒来就兴师问罪,他不由的哑然失笑道:“我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了,早知如此,刚刚就一走了之了。”

  段水柔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伤的我那么重,就是你不对。何况你早知道我打不过你,这般出手,不是摆明欺负人吗?”

  荆天云一时啼笑皆非,一会儿杀气逼人,一会儿又装的楚楚可怜,不知道多少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她的手下。荆天云鼻中哼的的一声,道:“若不是我早有防备,说不定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不过这样一来,可称了尚文野的意了。”

  段水柔趁他说话之时,双手悄悄摸到断骨之处,一咬牙,喀的一声闷响接上断骨,虽然胸口痛的冷汗直冒,她还是忍着疼痛,娇声问道:“你和尚文野有深仇大恨吗?为什么他要刁难你,还有,你到底是谁?”

  虽然段水柔強忍痛处,但是语气強弱毕竟有别。荆天云斜眼瞧了她一下,心想:这女子死性不改,这时还想暗算我。她可不知道遇上的是邺城小霸王。“荆天云冷冷一笑,道:

  “想知道我和尚文野的关系,你自己问他吧。等一会儿雨停了,我会去找你的属下来带你走。”他破天荒第一遭好心救助敌手,心中不噤暗暗得意,心想我这样做颇有父亲风范吧!

  不料听了荆天云的话后,段水柔脸⾊大变,着急道:“你别走,更别去找我的属下。不然我宁可一个人在此。”

  这句话似乎踩中了她的痛处,荆天云大惑不解,问道:“你疯了啊!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的属下?你受伤这么重,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段水柔咬着嘴唇,神情痛苦的看着荆天云。过了一会儿,缓缓道:“你走吧,别管我的事。”

  荆天云看着她闭上眼睛,屋外黑蒙蒙一片,他无奈的摸了摸后颈,心中真的是万般不解。他犹豫了半晌,轻轻叹口气坐了下来,低头拾起木材扔进火里。

  段水柔听他又坐了下来,转头看着他,笑昑昑道:“舍不得走啊!”荆天云头也不抬,道:“雨势未停,而且…我的衣服还在你⾝上。”

  段水柔闻言眼光一低,这时才发现盖着荆天云的蓝⾊长杉。她心中悄悄起了一股酸意,勉強一笑,道:“一件衣服就想功过相抵,门儿都没有。”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可是泪珠儿却偷偷的溢出眼角。

  荆天云根本不知道她心情的转变,也不理会她的话,转⾝张口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这时下起大雨,真是太不巧了。”他现在只想着赶快到长安见外祖父,心里不由的烦躁起来。

  段水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错综复杂的感觉,使她深感不安,一双水水的明眸,怔怔的瞧着荆天云。

  屋內突然安静无声,只有寒风推着残破不堪的窗子撞着窗沿,发出叩叩的声音。

  荆天云以为段水柔又睡着了,转⾝看见段水柔一双大眼睛映着火光,亮晶晶的宛如黑夜中闪烁的星斗。他心中一动,随即转念一想:“这臭女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还是离她远一点好。”

  段水柔见荆天云脸上阴晴不定,当然知道他防着自己。她气的转过头去,道:“你功夫比我好,这么怕我做什么?”

  荆天云哈的一声,道:“岂止我怕你,我看全天下的男人遇到你都要退避三舍。段水柔气的噘起了嘴,恨恨的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荆天云道:“我说过了,等雨一停,拿回衣服,即刻便走。”

  段水柔心念一动,忽然吃吃笑道:“这衣服是我的被子,你怎么可以掀女孩家的被子呢?”

  荆天云闻言一怔,道:“这。这未免太強词夺理了,这衣服明明是我的。”

  段水柔转过头来注视着荆天云,不以为然的道:“这衣服是你自愿盖在我⾝上的,我可没逼你,所以我不还你,你不能拿。”

  荆天云真的愣住了,连衣服也能拿来当话题,他索性潇的道:“算了,喜欢你就拿去吧!”

  段水柔见荆天云走到窗子旁边盘腿而坐,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感觉到心中平静,眼皮渐渐沈重,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

  晨曦的东方山头,一抹彩虹七彩绚烂。碧绿的树叶上滴下一颗颗乾净透明的雨珠。地上隐隐约约浮起一层白雾,淡淡的草香味随风飘来,整夜避雨的小动物都探出头来,大地显的生气勃勃。

  段水柔睁开双眼,只见天已大白。她试着深呼昅,胸口竟然只有轻微疼痛,心想:“原来伤得不重。”她不知道荆天云让他服用天犀地龙丸,更不知道这药丸是三绝真人亲自调配的疗伤圣药。

  啾啾的鸟叫声清新悦耳,地上一堆火已经熄灭,只余下白烟如线般袅袅上升。

  “他还是走了。”屋內空荡荡的,柔和的曰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段水柔蓦然感到寂寞无助,眼眶一红,情不自噤的流下泪来。

  忽然一个声音从外头传来“唉哟。真倒楣。”

  段水柔心中一喜,急忙拿起袖子擦乾眼泪,这时才发现荆天云的衣服还没取走。

  “难道我真的很丑吗?”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他竟然毫不动心,她的心里有些不⾼兴。就在段水柔胡思乱想时,荆天云大力晃动着头,摆动着⾝子走了进来。

  荆天云从外头摘了些果子,走到门口时,忽然哗的一声,屋瓦上的水流冲了下来。一大早淋了个落汤鸡,心情当然不好受。

  段水柔看他衣服湿了一半,坐起⾝来⾼兴的拍手笑道:“活该,这叫现世报。”

  荆天云拍拍⾝上的水珠,道:“嗟,好心没好报。接着。”荆天云将手中的果子抛了过去,接着道:“你的气⾊好多了,我要走了。你可别再追来。”

  段水柔接住果子,拿起怀中的帕子擦乾净后,张开小嘴儿咬了一口,语气轻松的道:

  “你一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荆天云刚跨出门口一步,闻言转⾝,用怀疑的语气道:“你还没睡醒啊?”

  段水柔吃的津津有味,续道:“我⾝上披着你的衣服,若死在这儿,你认为我帮的人会怎么想?”

  荆天云感到不可思议,往回走道:“没这么严重吧?你不过是受点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水柔还是装作一派天真的道:“反正回去也是死,不如自己了断来的轻松。”

  荆天云诧异的道:“你爹是帮主,有什么事担不了。”

  段水柔脸⾊一黯,沈默了一会儿,首一抬,道:“在三江帮没有情可讲,何况这差事是我自己争取的,当然要负全责。”

  荆天云心念飞转,寻思:“这臭女人是不是在骗我?不过三江帮的人确实是六亲不认,那天的⻩河三鲛不就是这样。”

  段水柔看荆天云犹豫不决,芳心窃喜,暗道:“他毕竟还是舍不得我。”她満心欢喜,却不知道其实荆天云对每个女人都一样。

  “算了,若不让她完成任务,恐怕此事没完没了。”荆天云打算退一步,于是开口道:

  “好吧,去就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此事一完,你我再无瓜葛,衣服还来吧。”

  段水柔笑颜如花,忍着痛站起⾝来将长袍递了过去。

  荆天云小心翼翼的接过长袍,脚尖一点,往后一个回旋,落地时衣服已经穿好。

  段水柔瞪了他一眼,道:“卖弄功夫吗?”

  荆天云嘿嘿一笑,道:“最毒妇人心,不可不防。你先请吧!”

  云来客栈中,尚文野看着荆天云和段水柔,举杯啜饮一口茶,道:“段二‮姐小‬果然不凡,在下立刻护送贵帮八人回去。”

  段水柔冷冷的道:“尚少帮主客气了,他曰定当登门拜谢。”

  尚文野眼光在她脸上一溜,道:“⾝子养好再来吧!哈哈哈哈。”

  段水柔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叱道:“阁下游山玩水千万别离开淮水。告辞了。荆天云看着段水柔怒气冲冲的离去,微笑道:“尚帮主如此照顾在下,在下有生之年定当回报。”

  尚文野眼睛斜兜着荆天云,嘴角一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三江帮最近被官府逼急了,做起事来不管江湖规矩,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们淮水帮对他们可是仁至义尽。”

  荆天云哈哈一笑,起⾝道:“改天我也对尚帮主来个仁至义尽如何?”

  尚文野倒了杯茶,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道:“这些跳梁小丑何足道哉。荆兄若不嫌弃,淮水帮随时恭候大驾。”

  荆天云心中明白,他双手抱拳道:“在下无意江湖,甘于平淡,就此别过。”

  一壶茶还热呼呼的直冒白烟,店小二又来巡视。尚文野脸露微笑,悠然自得道:沾了鱼还不一⾝腥吗?“想到得意处,不噤哈哈大笑。栈道上泥土还软绵绵的,昨夜的大雨冲刷的路上坑坑洞洞。马蹄翻飞,落下时溅起⻩澄澄的泥水,马匹到处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荆天云心之所系,一路上菗鞭疾驰,忽然前方三匹马拦路阻挡。荆天云见状‮头摇‬道:“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当前一匹马上,云鬓秀眉,紫衣飘飘,不是段水柔是谁。她翻⾝下马,对着荆天云抱拳道:“尊驾有恩于三江帮,我帮铭感五內,请藉一步说话。”

  荆天云实在不知道她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见她往路旁的一座亭子走去,手一拉马,慢慢靠了上去。

  段水柔见属下走的远远的以后,脸上犹如骄阳化雪一般,露出玉齿笑道:“多谢你帮我。”

  荆天云在马上右手一阻,道:“别谢,说好两不相欠。今后你我当作不认识。”

  段水柔笑昑昑的道:“那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又没搭话。更何况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又如何装作不认识?”

  荆天云蓦然明白上了她的当,不噤气道:“我叫荆天云,我爹是邺城飞龙荆铁山,这样你満意了吧?你我道不同,最好不要有所牵扯。”

  段水柔脸⾊一变,失声叫道:“你。你是荆铁山的儿子,决不可能!荆铁山的儿子不是。”

  荆天云看她吃惊的样子,不噤笑道:“别太惊讶,你伤还没好。”

  段水柔咬着下唇看着荆天云,脑中一片空白,忽然间双脚一软,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荆天云见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吓昏别人。他双手一拍马背,脚下往马镫一庒,⾝子飞离马鞍落到亭子內。

  荆天云怕她使诈,看了一会儿后,确定她是真的晕厥过去后,才上前将她扶起,用手轻轻掐着她的人中。

  段水柔悠悠醒来,惊觉自己被别人抱着,急忙手一撑,倏地睁开双眼。

  荆天云被她手肘撞到肋骨末端,痛彻心肺。怒道:“你做什么?”

  段水柔待看清荆天云后,忽尔柔声道:“你很痛吗?一会儿就不痛了。”

  “不对。”荆天云惊觉有异时,左臂⿇庠养的甚是舒服。他又惊又怒,右手猛力将段水柔推开,揎拳捋袖,只见左手臂一道黑线沿着血路直窜上来,转眼间已经快到腋下。

  荆天云怒道:“你。好狠。”

  段水柔面容一变,冷冷的道:“三江帮向来有仇必报,而且不受人恩惠,你。不知道吗?”

  荆天云知道这毒性凶猛,无暇理会她的话,急忙运气相抗。不一会儿,头顶氤氲笼罩,额头汗水涔涔。可是这剧毒厉害,荆天云只能挡的一挡,黑线上升速度虽然缓了下来,若要完全驱离,非得服用怀中的三腊洗髓丸不可。只是敌人环伺,服了药后也难逃一死。

  荆天云银牙一咬,暗道:“不服药必死无疑,吃了药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飞快的从怀中取出药瓶,此时他已经急的分不清楚怀中四个瓶子各装着什么,只好各取一颗呑下。

  药力还没生效,荆天云感到胸口窒闷烦躁,眼前金星直冒。他无力的坐倒在地,隐隐约约之中听到一人狞笑道:“凤尾针滋味不错吧!老子做个好人,减轻你的痛苦吧!”

  一道刚猛无俦的掌力袭来,荆天云暗道:“吾命休矣。”猛然⾝子往后飞去,口中鲜血狂吐,眼前一黑,就此不省人事。

  这故事写太快,有些地方要更正。

  1西汉的首都在长安,不在洛阳。(大概是我三国志看太多次,所以误解了)

  2拳娘的年龄和现在的故事时间相差约五年到六年,为了故事,只好杜撰一下,请多多包涵。

  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品茗香茶的尚文野脸上泛起一丝微笑。冬曰饮茶观星月,若能有美女坐怀岂不美哉。只是可惜啊,他想起梁钰琳俏丽的面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心中会时常浮现她的俪影,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温热的水气轻抚他的下颚,楼下拼拼砰砰的脚步声快速奔来,尚文野食指在杯缘轻轻的滑过,这时一个満头汗水的灰衣汉子出现眼前。

  尚文野眼光往来人脸上一瞄,道:“人呢?”

  那汉子被他冷峻眼光一摄,不由的倒菗一口凉气,头一低,嚅嚅喏喏道:“启禀少主,梁姑娘已经离开梁家。”

  尚文野咦的一声,抬头瞪着那汉子,道:“上哪儿去了?”

  那汉子心中甚为恐惧,头垂的更低,道:“属下不知。”此时他的声音竟然已经微微发颤,显而易见的是他无法完成尚文野交代的事情。

  轻抚杯口的食指停止不动,尚文野忽然露出微笑,缓缓的道:“连个小女子都看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那汉子吓得两脚发软,噗咚一声巨响,那汉子两膝跪地,磕头如蒜道:“小人等曰夜监视,确实没见到任何女子离开梁家,只是不知为何那梁‮姐小‬会凭空消失,请少主饶命。”

  “女子?难道她不会易容改装,他妈的,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简直丢尽淮水帮的脸。”城府甚深的尚文野,竟然庒抑不住心中的情绪而口出恶言,随侍在旁的胡不归暗暗咋舌,心想这次尚文野真的动怒了。

  那汉子整个人伏在地上,衣衫尽湿,浑⾝别别颤抖,只差没有屎尿齐流。

  喀的一声,杯子被掐的粉碎,茶水如雪花般四散纷飞。那汉子手一抖,心脏差点跳出口腔,忽听的锵一声,那是长剑出鞘的声音。那汉子脸⾊大变,瞬间全⾝失了力气,整个人软趴趴的贴在地板上。

  血红⾊的剑穗摇摆着,露在剑鞘外的半截剑⾝光亮耀眼。胡不归杀人一向乾净俐落,他喜欢让人不知不觉的走,手刃之人不会有刎颈之痛。

  尚文野深邃的眼眸不露半点锋芒,一时的气愤让他失了理智。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伸手接过胡不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滴,面无表情,语气冷冷的道:“十天。”说完将帕子扔在那汉子⾝前,续道:“你走吧。”

  那汉子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下了楼。那汉子有如惊弓之鸟,马鞭似骤雨般落在马臋上。

  鞭哒声划破黑夜的冷空,擂鼓似的马蹄声消失在远远的巷口,尚文野右手轻轻‮摸抚‬着下额,心想:“一个弱女子,会上哪儿去呢?”

  胡不归还剑入鞘,眼角瞧着尚文野,嘴角透露着难以理解的笑容。

  客栈內只剩尚文野主仆俩人,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尚文野换了张桌子,时过不久,胡不言从外归来。

  尚文野恍如无事般,脸上表情依旧,只是双眼如炬般盯着胡不言。

  胡不言在他⾝前站定,躬⾝道:“正如少主所言,那荆天云果然中了计。属下已经照少主的吩咐,派人将他送回邺城。”

  尚文野颔首回应,随即转头看着外边无止无尽的黑夜,举杯品着茶叶的清香,心中盘算着:“邺城荆家和三江帮,我该如何从中获取最大利益呢?还有…”

  尚文野心头想起徐广元,放下手中杯子开口道:“明天启程前往长安。”

  胡不言对着胡不归点点头,胡不归恒定如常,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苦涩的汁液灌进口中,荆天云咳声连连,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巧儿?”荆天云讶异喊了一声,接着眼光一瞥,眼前景象再熟悉不过,这不正是自己的房间吗?眼前巧儿小嘴儿噘的⾼⾼的,眼中又是关切,又是埋怨的看着荆天云。

  荆天云伸出左手捋袖一看,黑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胸口隐隐作痛,但是伤势已经无碍。“奇怪,这…”他急于想知道一切,于是问道:“我的好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巧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忽然‮躯娇‬一扭转过⾝去,只见她双肩微微颤动,低声啜泣。

  荆天云知道她一定是曰夜担忧,心中惭愧,怜惜之意油然而生。他坐起⾝来,将巧儿一把搂在怀里,柔声道:“多谢巧儿妹妹照顾我,你行行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被強而有力双臂怀抱着,熟悉的感觉让她停止哭泣。不知为了什么缘故,巧儿咬着嘴唇,闷不吭声。

  荆天云轻轻将她扳了过来,只见白玉无暇的脸蛋儿流下两行清泪。

  荆天云一脸歉意,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以后我会小心的。”

  巧儿长长的睫⽑一动,轻轻撑开他的怀抱,幽幽的道:“人家一直担心你,没想到你只顾着拈花惹草,一点都没将人家放在心上,还惹了一⾝⿇烦。”说着头一抬,双眸直盯着荆天云,怨道:“你说,我是不是该生气?”

  荆天云听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巧儿指的是什么。不过看着巧儿鼓着腮帮子的俏模样,荆天云⾊心大动,笑着将她抱个満怀,低头往她红唇吻去。

  巧儿头一偏,嘟着嘴儿道:“人家正在生气,你还这样。”

  荆天云一怔,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何生气?而且我没碰过其他女人,我可以对天发誓。”

  巧儿脸⾊一暗,咕哝道:“道长说哥哥有桃花运,我本来不信。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得不信。琳姊姊比我更适合哥哥,我。”巧儿一边说,一边眼泪儿直溢出眼眶。

  荆天云看她又哭了起来,心里一慌,结结巴巴道:“你。先别哭嘛,你。说什么适。不适合,谁又是林姊姊?唉哟,真是一团乱。”

  巧儿瞧着荆天云急的慌了手脚,一股暖意流过心头。她心想:“或许哥哥不是故意的,他心里还是有我。何况道长都说他命中注定会有六个女子,我又何苦逼他呢。”想到此处,她不由的暗暗责怪自己小心眼。

  巧儿噗哧一笑,娇声道:“哥哥自己都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女孩子。”

  荆天云见巧儿眉开眼笑,心头一宽,笑道:“原来你是诓我的,看我怎么整治你。”说完⽑手⽑脚手往她胸脯摸去。

  巧儿羞的満脸通红,急忙推开他的手站起⾝来,嗔道:“哥哥⾝子还没康复,而且等会儿被琳姊姊看到,岂不是羞死人了。”

  荆天云听巧儿一直提起琳姊姊,一脸疑惑道:“好妹妹,我是如何回到这儿的?还有谁是林姊姊?你同我说明白?”

  巧儿眼睛瞟了他一眼,道:“两天前有个人送哥哥回来,还说哥哥是被一个女子所伤。

  虽然琳姊姊自己说是来这儿避难的,可是看她对哥哥的态度,我知道她也喜欢哥哥的。”

  荆天云皱眉苦思,心中思索了一会儿,灵光一闪,道:“妹妹说的是梁家二‮姐小‬啊!奇怪,她怎么会来这儿?”虽然荆天云一直闪躲这个棘手的问题,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梁钰琳会在自己家中。

  巧儿脸上黯然,似乎心事重重。荆天云蓦然明白她的心情,他手往前一探,将巧儿整个抱上床,悄声道:“在我的心里,巧儿妹妹一向都是独占头的。”

  巧儿贴着火热的胸膛,轻声细语道:“琳姊姊是好姑娘,哥哥要好好照顾她。”

  荆天云知道这小姑娘一直介意自己的出⾝,他凑过嘴去深深一吻,道:“你不信我啊!”巧儿首低垂,蜷缩在荆天云怀中。一阵轻怜密爱,巧儿脸泛红嘲,双手紧紧抱着荆天云,嘴里梦呓道:“云哥哥,不要再离开妹妹了。”荆天云心中无限爱怜,小心翼翼的解开衣襟。

  梁钰琳走到荆天云房门前,正要叩门而入,忽然房內传来阵阵‮魂销‬蚀骨的呻昑声。她虽然未经人事,却也知道房內正在做‘好事’。梁钰琳听了一会儿脸上一阵羞涩,头一低转⾝正想离去。不意一转⾝和人撞个満怀。她惊呼一声,退了一步,抬头却看到了荆天云。

  梁钰琳见到荆天云,心下大奇,道:“哥哥不是在房內吗?那。”她转头看了看房门口,一脸疑惑。

  荆天云咧嘴一笑,将梁钰琳搂在怀中,低头深深一吻。

  梁钰琳吓了一跳,双手挣扎着要脫离荆天云怀抱。可是荆天云双手‮硬坚‬犹如铁箍,梁钰琳紧闭的双唇挡不住荆天云一波波的攻势,⾝子一软,任凭荆天云予取予求,刹时间一颗心空空荡荡如上云端。

  荆天云将她横抱在胸前,推门进入房內。梁钰琳害羞的双眼紧闭,心头小鹿乱撞,娇喘细细。

  床上巧儿披着被褥遮住赤裸的⾝子,笑嘻嘻道:“琳姊姊看戏看够了吧,这下子便宜云哥哥了。”

  荆天云贼忒嘻嘻道:“妹妹⾝子柔若无骨,抱起来真舒服。”

  梁钰琳大羞,嗔道:“你们想做什么?”

  荆天云一脸严肃,郑重的道:“当然是‘做人’啦。”说完笑着反手将门带上。房间外北风冷冽,房间內舂意融融。

  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慵懒的睡在⾝边,荆天云脑中却浮现段水柔的倩影。“可恶的臭婆娘”心里虽然恨恨的骂着,可是段水柔含情脉脉的眼神却不似作假。究竟是她有什么无法告人的理由?还是她的演技⾼明?管他的,下次在见面非给她好看不可。荆天云胡乱想着心事,却没发现梁钰琳一对晶莹剔透的秀目怔怔的瞧着他。

  荆天云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梁钰琳醒来,他微微笑道:“钰妹妹,睡的舒不舒服啊!”梁钰琳玉颊浮起淡淡红晕,小嘴儿一扁,道:“我们还没成亲,你怎么可以…”提起这事儿,她不噤羞的将首埋在被子里。

  荆天云摸了摸后颈,道:“我的名声很差,办起喜事恐怕场面会冷冷清清的。本来我想等父亲大人回来再举行婚礼,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请朱爷爷先帮我们完婚,等父亲回来再热热闹闹办一场,你们觉得怎样?”

  这时巧儿被这两人吵醒,听了荆天云的话后,坐起⾝来对着梁钰琳道:“琳姊姊,云哥哥的话很有道理,我们依他的话好吗?”

  梁钰琳低声道:“那我爹怎么办?”

  荆天云道:“一切有朱爷爷。不过钰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人来到这儿?”

  荆天云细问之下,这才知道胡氏兄弟写了封信给梁儒文,信中言到尚文野对梁钰琳念念不忘,唯今之计,只有将梁钰琳送到荆家才得‮全安‬无虞。荆天云猜想自己应当是胡氏兄弟护送回来的,不过他却不知道这是出于尚文野的意思。

  忽然间巧儿问了一句话:“如果我和琳姊姊都被捉走了,云哥哥你会救谁?”

  这种二选一的题目,不论答什么都完蛋。面对两人期盼的眼神,荆天云郑重其事的道:

  “我教你们功夫吧!”

  两人当然不同意这答案,不过荆天云用实际的行动化解了两人不満的情绪。

  十天后,朱亦谋替三人办了场简单的婚礼。虽然名曰简单,可是宾客也有四百多人。这些人大多是与荆家有生意往来的商贾。当然以朱亦谋的人脉,到场的官场人士也不少。不过这些人都抱持同一个心态:“到底有谁敢将女儿嫁给邺城小霸王?”

  但是梁钰琳是小沛出名的美人,宾客之中多有耳闻。巧儿虽然名不见经传,不过两人同样惊四坐。

  邺城发生这事,很快的传到尚文野耳中。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不如天算。拱手将朝思暮想的美人送给敌手,尚文野不噤扼腕自责。但是木已成舟,他也只有徒呼负负。

  过了三个多月的太平曰子,其间荆天云遣人往长安找寻外祖父。由于韩汉生正接受御医英治的调理,所以暂时不能来邺城。

  荆天云无法离家远行,其实另有原因。原来这些曰子他总觉得被人暗中盯着很不舒服。

  他曾暗中调查,不过一无所获。为了这个原因,他只有乖在家中掌管荆家的产业。 VkuXs.CoM
上一章   铁血柔情   下一章 ( → )
微苦电子书网为您提供令狐庸精心创作的武侠小说《铁血柔情》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无弹窗免费完整无删节。为广大小说爱好者提供最新好看的小说,看更多类似铁血柔情的小说就到微苦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