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完整无删节
微苦小说网
微苦小说 军事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乡村小说 网游小说 仙侠小说 竞技小说 热门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同人小说 架空小说
小说排行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校园小说 推理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总裁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综合其它 经典名著 短篇文学 全本小说
好看小说 小姨多春 窝在山村 狼性村长 月影霜华 盛世嫡妃 庶女有毒 走村媳妇 锦衣夜行 天才狂妃 天才相师 留守少妇 江山美人 亿万老婆
微苦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绛雪玄霜  作者:卧龙生 书号:1971  时间:2016/10/5  字数:17076 
上一章   第二十二回 招魂宴上招魂酒    下一章 ( → )
冥岳三女中,虽然个个风姿撩人,容⾊端丽,但三女相较,属梅绛雪最美。

  不同的是那蓝衣少女和红衣少女,不时巧盼情笑,风韵万千,梅绛雪却永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冰雪铸成的一位绝世美人。

  蓝衣少女伸手摘下一朵红花,笑道:“三师妹快起来。”

  梅绛雪缓缓仰起脸来,问道:“什么事?”

  蓝衣少女笑道:“看那两人并肩而坐,情话喝唱,似是谈的十分快乐一般。”

  只听她淡淡说道:“有什么好瞧的,别瞧啦!大师姐还是坐下来调息一下吧,这场大战,如若打了起来,定是激烈绝伦。”

  蓝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师妹不必担心,师父早已成竹在胸,咱们难道真还要和他们一枪一刀的相搏不成?”

  两人谈话声音虽不太大,但群豪都‮坐静‬调息,花树林中鸦雀无声,二女对答之言,群豪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方禅师微微一启双目,瞧了二女一眼,又缓缓闭上。

  蓝衣少女看师妹不肯站起,也缓缓坐了下去,说道:“等那招魂宴开之时,这般人都将⾝应劫难,你那位情郎哥哥,也是难免一死,难道你真的袖手不管么?”

  梅绛雪突然回头望了师姐一眼,说道:“天下男人,目不暇给,伏仰皆是,他死了有什么要紧。”

  蓝衣少女娇声笑道:“无怪师父常常夸赞你,说你七情六欲,最是淡漠,看来曰后继承师父衣钵的,非你莫属了。”

  梅绦雪道:“长幼有序,大师姐武功、智计、毒辣,都超过小妹甚多,我怎么敢动此妄念呢?”

  蓝衣少女脸⾊突然变的庄肃起来,说道:“如若师父选了师妹呢?”

  梅绛雪道:“别说师父不会选我,当真是选了我,我也要奉让师姐。”

  蓝衣少女默然不言,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浮动的白云,良久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但愿师妹心口如一,师姐定当有以相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甚低,除了坐得较近的几人之外,大都没有听到。

  山风吹播着幽幽花香,⾼⾼低低,肥瘦不同的大汉,环围着两个绝世容⾊的少女而坐,山花缤纷中,构成了一幅悦目的画面。

  忽然间,遥遥传来了一声龙昑般的长啸,划破了静寂。

  萧遥子霍然站起⾝来,说道:“来了。”

  大方禅师道:“可是神钟道人么?”

  萧遥子道:“不错,那啸声虽然非他所发,但他定会亲率敝派中精锐而来。”

  大方禅师站起⾝来,说道:“老衲该率领本门弟子去迎接神钟道兄一程。”

  萧遥子道:“大师不必多礼了,他们就要到了。”

  谈话之间,遥见丛花之中,疾奔来几条人彰,疾如流矢而来。

  群豪纷纷站起⾝来,转头望去,但见那奔来人影,穿行花树之中,片刻之间,已到了群豪停⾝之后。

  当先一人,胸垂花白长髯,⾝着青布道袍,卧蚕眉,丹凤眼,方面大耳,像貌威武,正是武当派掌门神钟道人。

  大方禅师急急向前奔行几步,合掌当胸,笑道:“不知道兄驾到,老衲未能率门下远迎,失敬失敬!”

  神钟道人立掌当胸,笑道:“不敢,不敢,贫道因督促门下弟子熟练五行剑阵,未能早曰赶来,有劳大师和诸位久等了。”

  他微一顿后,接道:“贫道虽然晚来了一步,但却邀请了昆仑、青城两派中四位⾼手同来,也可抵偿贫道迟来之罪了。”

  大方禅师凝目望去,只见神钟道人⾝后,一排站着四人,全着道袍,背揷长剑,年龄都在五旬之上,个个精神充沛,眼中神光逼人,一望之下,即知是內家⾼手。

  神钟道人,侧⾝向后退了一步,指着左面两人笑道:“这两位是青城派中松风。松月两位道兄。”

  神钟道人说此,转⾝又望着右面的两个道人,说道:“这两位乃是昆仑派的天行。天象两位道兄。”

  大方禅师还未来得及开口,天行道长已抢先说道:“敝门掌门应天山一位道友相邀,寻药未归,我们兄弟接得神钟道人函示之后,当天就束装就道,赶来应约。”

  神钟道人接道:“大师不要再行谦谢,眼下群豪毕集,势必要有一个发号施令之人,主舵大局,此等运筹帷幄,主盟全局之人,自非老禅师莫属了。

  至于贫道和松风,松月。天行。天象四位道兄,都是多年好友,足可代他们擅作主张,恭请主盟大局,我们静候差遣。”

  大方禅师暗暗忖道:“眼下处境,十分凶险,倒不宜多作客套。”当下说道:“承诸位这般抬爱,老袖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时神钟道人举手向后一招,远远站在丈余外的七个佩剑道人,急急奔了上来,齐齐躬⾝作礼。

  大方禅师看七人年龄,都在三旬以上,四旬以下,每人⾝上都交叉背着两支长剑。

  神钟道人一指七人笑道:“这七人都是本问中精选出武功最好的弟子,精熟本门‘五行剑阵’对敌之法,五名正选,两名备补,大师如有需用他们之处,只管指派。”

  大方禅师道:“道兄筹谋周详,老袖感激不尽。”

  神钟道人微微一笑,道“彼此敌汽同仇,那还有你我之分。”

  说完,他转⾝对着萧遥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弟子无能,虽当大任,还要劳动师叔大驾相助,弟子甚感不安。”

  萧遥子道:“这次武林大变,可算数百年来,最大一次劫难,如能躲过此危,我倒真该息隐山林,终老天年,此生之中,不再出入江湖了。”

  神钟道人道:“武当后山,有几处风景绝佳听在,师叔不妨选择一处,结茅静修,一则可指点弟子们的武功,二则也好使弟子们略尽一点孝心。”

  萧遥子笑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眼下筹谋对付強敌之策要紧。”

  神钟道人目光投注那‮坐静‬在花丛中蓝衣少女和梅绛雪⾝上,低声对大方禅师问道:“大师,那两位姑娘是什么人?”

  大方禅师道:“这两位姑娘都是冥岳岳主的亲传弟子。”

  神钟道人笑道:“大师尚未会得冥岳岳主之面么?”

  大方禅师笑道:“没有,其人故作神秘,要到天⾊入夜之后,才肯出面相见。”

  神钟道人微一付思,笑道:“眼下二女虽被咱们重重包围着,但強敌一旦现⾝之后,咱们即将背腹受敌,贫道之意,不如先把两人生擒押作人质,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大方禅师沉昑良久,答不出话。

  袖手樵隐突然揷口说道:“老朽甚为赞成神钟道兄的⾼见,这两个女娃儿武功不弱,先擒两人,也可减去強敌几分实力。”

  九星追魂侯振方道:“彼此既成敌对之态,那里还有道义可讲,兄弟之意,也觉得先把二女擒作人质为宜。”

  群豪随声附和,尽都主张先擒二女,既可免除內应之忧,亦可减少強敌实力。

  二女相距群豪甚近,对那纷纷议论之言,早已听得清清楚楚。

  蓝衣少女忽然睁开双目,低声对梅绛雪道:“眼下情势,决难久持,看来他们非要对咱们两人下手不可了,师父不知是否已经开关…”

  话还未完,遥闻几声悠长的钟声,飘传而来。

  蓝衣少女突然精神一振,道:“那不是师父开关的惊神钟声么?”

  梅绛雪抬头望望天⾊,道:“不错,但咱们还得等上几个时辰,天⾊才能入夜。”

  蓝衣少女笑道:“二师妹见到师父之后,定然会把咱们被困留作人质之事,告诉师父,她老人家纵然不能亲来,亦必会派遣援手赶来相助咱们。”

  梅绛雪道:“眼前之敌,个个都是武林中第一流⾼手,如若师父不能亲来,派人赶来相助,也是无济于事。”

  蓝衣少女俏目流转,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师妹准备对敌啦,看来他们非要出手不可了。”

  原来大方禅师在群豪纷纷议论之下,不便坚持,只好点头说道:,‘既是诸位都主张出手先擒二女,老衲也不便再坚持己见。”

  要知群豪大都眼看梅绛雪在明月嶂上和无影神拳动手情形,又目睹那蓝衣少女和袖手樵隐相较內功情形,心中没有致胜把握,不愿随便出手,故而一时间竟无人挺⾝出战。

  昆仑派天行。天象两人,目睹群豪争论陈言,大有非得先擒二女不可之情,那知大方禅师答允之后,竟然无人出手,心中甚感奇怪,相互望了一眼,缓步而出。

  天行道长左掌立胸,微笑说道:“敝师兄弟愿先行出手,领教一下冥岳中人的武功。”

  大方禅师看两人太阳⽳⾼⾼突起,行动之间,步履稳健,心知两人剑术,造诣甚深,而且昆仑。武当,青城三派,在武林中,素有剑法各擅胜绝之称。

  他当下笑道:“两位道兄长途跋涉而来,片刻未息,怎能就要出手,还是由老袖选派门下弟子出手吧!”

  天行道长笑说道:“贫道等万里迢迢赶来,寸功未立,这第一阵的功劳,还请让于贫道兄弟吧!”

  大方掸师低喧了一声佛号说道:“冥岳武功,博杂诡异,中原各大门派,均难与之抗衡,两位道兄不可轻敌。”

  他心地厚道,不借自贬少林武功,替两个道人预留台阶。

  天行道长右腕一抬,拔出背上长剑,说道“多谢大师稻点。”大步直向二女走去。

  天象见师兄已然拔剑而上,也纵⾝一跃,疾追上去,右腕一翻,长剑出鞘,追上师兄,并肩而立。

  那蓝衣少女对天行。天象两位道长略一打量,又缓缓闭上双目,神态之间,冷静沉着,恍如未见。

  天行道人目光一掠那蓝衣少女怀抱奇形兵刃,心中微微一怔,暗道:“这是什么兵刃,形状怪异,且不管它,但看去光华灿烂,非铁非钢,不知何物造成?”

  目光转动,又投注那白衣少女怀中玉尺之上,心头又是一动,暗自奇道:“怎么这两个少女所用的兵刃,都是些石玉珊瑚之类的东西?”

  心中疑念重重,口中却立掌说道:“昆仑派天行,天象,领教两位姑娘武功。”

  那蓝衣少女微睁双目,缓缓站起‮躯娇‬,对那白衣少女说道:

  “师妹,快起来呀!”

  那白衣少女虽然依言站起了⾝子,但仍然是一脸冷冰冰的神情,说道:“大姐有何吩咐?”

  蓝衣少女道:“昆仑派的剑法,在武林中素有⾼誉,你先过去和他们动手打几招,给我瞧瞧。”

  梅绛雪不言不语,缓步对两个道人走了过来,手中玉尺一分,说道:“你们两人一齐上吧!”

  天行道长脸⾊一变,怒道:“姑娘好大的口气,贫道一人先领教几招再说。”一摆手中长剑,正待出手。

  天象道人已仗剑急步奔出,说道:“师兄,请替小弟掠阵。”

  长剑划出一道银虹,拦住了天行道人。

  梅绛雪冷冷的瞧了天象一眼,道:“哪个出手都是一样,不过最好两人一齐上。”

  天象冷哼一声,长剑一招“天女散花”洒出一片剑花,把梅绛雪攻向天行道长的玉尺,接了过来。

  他怒道:“姑娘且莫口气过大,如能胜得贫道,再和我师兄动手不迟。”

  说话之间,剑势已变,绵连出手,一口气攻出六剑。

  方兆南看的低声赞道:“昆仑派的剑法,果不虚传,当真是静如山岳,动如流水行云,如是我未得陈老前辈传授武功之前,单是这出手几剑,我就要伤败在剑下了。”

  陈玄霜和他联袂而立,听得他称赞天象道人的昆仑剑法,忽然展颜一笑,道:“最好让那者道士把她杀了。”

  方兆南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若有所悟,轻轻的咳了一声,默然不言。

  但见梅绛雪手中玉尺挥动,一片叮叮哆哆之声,寸步未退的把天象道人洒出的一片剑花,尽数封架开去。

  天象道人突然断喝一声,不待梅绛雪还攻之势出手,手中长剑又迅快的抢了先机,左挥右舞,瞬息之间,又连续攻出了四剑。

  这四招迅快辛辣,兼具并有,凌厉异常,但悔绛雪却始终不慌不忙的挥动手中王尺,封架开去。

  天行道人年纪较长,经常在江湖上走动,阅历甚丰,一见那一欠少女神情,心知逢上劲敌,赶忙重重的咳了一声,低声说:“师弟不可急躁。”

  天象道人亦觉出梅绦雪,随手挥动的玉尺,看似轻描淡写,艾则每一招均已含蕴了甚強的阴柔之力,每一尺剑相触,自己长剑必被弹震开去。

  这时一听师兄警告之言,立时收敛了骄敌之气,长剑忽然一慢,脸⾊也变的肃穆起来,由抢制先机的猛攻快打,突然化作守势,施出昆仑派“天漩四十八剑”正宗心法。

  梅绛雪始终站在守势方面,挥动手中一对玉尺,护住⾝子,随着天象道人的剑招,忽快忽慢,两入交手了三十多招,竟未见她还击一次。

  大方禅师微微一皱眉头,暗自忖道:“此女早已有了弃暗投明之心,此际眼下真正的敌人,只有蓝衣少女一入,如若让天象道人和她这样耗时,看来再打上三两百招,也难分出胜败,既然出手挑战,那就不如速战速决的好…”

  大方禅师忖念之间,正待就少林僧侣中指派⾼手出战,忽听天象道人长啸一声,剑法突然大变。

  原来他和梅绛雪力拼了数十招后,仍然不见胜负,不噤心中大感焦急,暗道:“昆仑派被目下武林同道誉称为三大剑派之一,我这等和一个女流动手了几十个照面,仍然无法取胜,岂不有伤师门威名。”

  一念动心,豪气忽生,长啸声中,剑法突然大变,刹那间,电掣轮转,満天剑光,登时把梅绛雪卷人剑光之中,在场群豪,虽然都知道昆仑派剑法不在武当、青城之下,但真正见过昆仑派剑法的人,却是不多。

  天行道长眼看天象突然间,施展出“天漩四十吧剑”中最利害的“伏魔三剑”心中大吃一惊正想劝阻晚已是晚了一步。

  天象第一招“天网罗魔”已自出手,人随剑起,剑上一片光幕,直罩下来。

  梅绛雪突然冷哼一声,手中玉尺忽的向上一举,护住头顶,挥动之间,碧光大盛,竟然又硬接天象一招“天网罗魔”

  但闻一阵金石相触声中,响起了梅绛雪娇脆声音,道:“昆仑剑术,不过尔尔,还有什么绝厉杀手,快些施展出来,时限无多,我要出手反击了。”

  天象道人吃她拿话一激,心头怒火更是炽烈,大喝一声,第二招“金柞击魔”连续出手,手腕一挫,満天剑影登时合而为一,疾向梅绛雪攻了过去。

  这一击乃是天象道人全⾝功力所聚,威势锐不可挡,长剑带起了丝丝剑风。

  原来他见梅绛雪常常硬接他击来的剑招,心想这一招猛攻,梅绛雪亦必然硬行接下。

  那知事情大出他意料之外,梅绛雪‮躯娇‬突然一侧,向后面滑退了五步,竟然不肯硬接他这一招“金柞击魔”

  天象道人一击落空,突然凌空而起,原式不变,如影随形一般,紧随着梅绛雪向后滑退之势,追了上去。

  这正是昆仑派“天旋四十八剑”的精奥之处,如对方不能‮解破‬这攻来的凌厉剑势,这一剑即将以虚变实,全力攻向敌人。

  如若对方封架得宜,攻去剑势亦可以实变虚,变势制敌。

  梅绛雪眼看对方攻来剑势,猛锐异常,连人带剑的撞了过来,心中暗暗付道:“我如不伤此人,势将引起师姐的疑心,但如伤了此人,只怕会和群豪结下误会。”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对付。

  忖思之间,梅绛雪只好挥动手中玉尺,斜斜推出一招“如封似闭”

  天象冷笑一声道:“撒手!”说着手中长剑疾向上面一抬,剑尖拨开三尺,指向悔绛雪右腕脉门。

  梅绛雪吃了一惊,再想抢救,已是迟了一步,只好一松右手,丢开玉尺。

  天象道人一剑得手,剑势连绵出手,倏忽之间,攻出了五剑。

  这五剑快速绝伦,迫的梅绛雪一阵手忙脚乱,那蓝衣少女目睹梅绛雪败退之景,心中似是甚感奇怪,一挥手中形如鹿角的怪兵刃,说道:“师妹如是打不过人,那就快请闪开…”

  话还未完,梅绛雪已然开始反击,左手玉尺左挥右打,一抡急攻,把天象凶猛的攻势挡住,‮躯娇‬突然一侧,猛向天象道人剑影之中冲去。

  动作迅快,疾逾电转,但见两条人影乍合即分,双双向后跃开。

  梅绛雪一伏⾝,捡起地上玉尺,分抱双手,向后退了两步,静站不动。

  天象道人却一直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过一下:

  萧遥子首先看出情形不对,低声对大方禅师道:“只伯那天象道兄受了內伤。”

  余音甫落,忽见天象道人⾝子向后一仰,向地上栽去:

  天行道长忽的纵⾝而起,跃奔上前,动作迅快无比,伸手一扶,把天象道人向地上倒栽的⾝子,托了起来,跃退八尺,凝目望去,只见天象道人圆睁着双目,面⾊苍白,一语不发。

  天行道人一皱眉头,低声问道:“师弟受了內伤么,快用本门心法,強行运气调息。”

  他一连讲了几遍,天象道人恍。口未闻,连眼也未眨动过一下。

  天行道长感觉事态严重起来,举手在天象前胸推了一掌,正容说道:“师弟,快用本门心法強行运气调息,你没有听到么?”

  他推出一掌,看似乎随手而出,轻描淡写,其实早已暗中运集了真力,推在天象道人的“期门⽳”上。

  但见天象道长圆睁的双目,突然眨动了一下。

  萧遥子缓步走了过来,说道:“令师弟受伤甚重么?”

  天行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黯然说道:“只怕不行了!”

  萧遥子心头微微一震,暗道:“她用什么武功,怎的如此厉害?”

  口中却故作镇静的说道:“令师弟功力深厚,纵然受一点伤,也不致有何大碍,老朽略通医道,可否给老朽瞧瞧?”

  天行道人暗暗想道:“师弟败在那女娃儿一事,群豪大都是亲目所睹,事到此处,遮掩无用。”

  当下把天象放在地上,站起⾝子说道:“老前辈既通医道,尚望大施妙手,挽救他一次劫难。”

  他脸上満是悲忿之情,但说话声音却十分平和,翻腕菗出长剑,大步向前走。

  大方禅师眼看昆仑门下之人,二伤其一,不愿再让天行道长出手。

  但对方武功⾼強,如无人自愿出手应敌,自己也不便派讲那个,只好自行举步而出,说道:“道兄请照顾令师弟伤势,老衲想接那女施主几招试试。”

  天行道长回头说道:“大师乃统主全局之人,岂可轻易出手,还是贫道试她一阵吧!”

  大方禅师‮头摇‬道:“道兄等远来跋涉,功力未复,还是先请休息一下,再出手不迟。”

  天行道长道:“不必啦,贫道要替我师弟讨回这笔血债。”

  原来他已看出天象道长伤势奇重,纵然能够保得性命,只怕也要落得终生残废。

  他们师兄弟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彼此情意十分笃厚,眼看师弟受此重伤,心中十分悲痛,但他为人稳重,心中虽已悲忿万状,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镇静。

  忽听一个娇脆的声音,起自群豪之中,道:“你们别争啦!”

  但见一个娇小的⾝影,海燕凌波一般疾掠而来。

  大方禅师定神看去,见那跃出之人,竟然是陈玄霜。

  原来她见那白衣少女伤了天象道人,心中忽然一动,暗道:

  “这丫头长得十分美丽,又和南哥哥十分要好,倒不如借机把她杀了,也好断去南哥哥心中一点思慕之念。

  她既无江湖阅历,爱恨之念,又极強烈,心中想到之事,甚少顾虑,陡然纵⾝飞跃而出。

  天行道长回目瞧了陈玄霜一眼,正待出言相阻。

  这时陈玄霜已拔出长剑,抢到天行道长前面,一语不发,举手一剑”起凤腾蚊”疾向梅绦雪前胸“玄饥”要⽳刺去。

  天行道长见她抢了先着,倒不好和她相争,冷哼一声,退了回来,侧目一看大方禅师问道:“这位女英雄是那一门派中入,怎的不懂一点规矩?”

  大方掸师道:“道兄何苦计此小节,就让她先打一阵吧!”

  他心中根本不知陈玄霜⾝世来历,只好含含糊糊支吾过去。

  梅绛雪左手玉尺随手挥出,轻轻把陈玄霜刺出的一剑架开。

  陈玄霜借着那荡开的剑势,突然打了一个转⾝,手中的宝剑也划出一个圆圈,随着转动的⾝子,又向悔绛雪扫击过去,而且剑势转了一圈之后,似是突然加強了劲力,去势劲猛异常。

  一一这式怪异剑招,举世少见,只有博得剑圣之名的萧遥子看出这平淡无奇之举,实是一种极上乘的剑术。

  陈玄霜乃借敌人之劲,以強本⾝之力,再大陷于一转之势,力道又力。強了不少。

  梅绛雪口中咦了一声,右手玉尺斜斜推出,又把陈玄霜剑势推开。

  但闻一声金石相触大震,陈玄霜突然又向左面转了过来,这次不但剑上威力又增強许多,而且那旋转之势,也快了甚多。

  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剑式,看去并无特异之处,但全场⾼人,一时间竟然都想不出‮解破‬之策,只觉除了硬封架之外只有闪让一途。

  梅绛雪也想不出‮解破‬的办法,只好挥动手中玉尺,又硬封了一架。

  倏忽之间,陈玄霜已连续挥剑旋击四剑,而且一剑比一剑強猛。

  梅绛雪封开第四剑时,人已似挡受不住,‮躯娇‬被剑势震的向后退了一步,只觉对方每次旋击过来的剑势,都似增強了甚多劲道。

  这当儿,忽然飘传来一声锐啸。

  其声尖厉刺耳,难听至极,陈玄霜不自噤的收住了剑势,转头望去。

  场中群豪似都被这惊心动魄的锐啸之声所动,个个转脸四顾。

  在啸声余音将绝之际,紧接着响起了一阵悲惨无比的乐声。

  也不知这乐曲用什么乐器组合奏出,那弹奏出来的声音,实叫人听来如闻丧钟,好像有几十个男女老幼不同的人,在受着鞭苔,发出哀号惨叫的呼声。

  但听这声音,又似有些规律,谱成凄凉。悲惨的乐章。

  萧遥子忽然仰脸一声长啸,啸作龙昑,直冲霄汉,袅袅敞人云层之中。

  大方禅师回头望了萧遥子一眼,道:“听这乐声这等凌凉,大概是那冥岳岳主出来了吧?”

  萧遥子道:“我已用乐声遥相呼应,如果是冥岳岳主,想必就有回音。”

  那乐声响了一阵,突然停了下来。

  乐声甫落,接着又响起三声惊钟。

  那蓝衣少女突然微微一笑,⾼声说道:“诸位请梢候片刻,惊魂之钟已响,家师就要来了…”

  她微微一顿后,又道:“三师妹快退回来!”

  梅绛雪果然依言走了回去。

  陈玄霜听得那蓝衣少女呼叫之言,才想起和梅绛雪还未分出胜负,一挥手中宝剑冲了上去,说道:“咱们还未分出胜负,你为什么要退回去?”

  梅绛雪神情冷漠,仰首望天,恍似未闻。

  陈玄霜正待冲上前去,忽听大方禅师叫道:“请女施主暂时退回,咱们稍候片刻再出手不迟。”

  陈玄霜依言退了回来,缓缓走到方兆南⾝旁,笑说道:“南哥哥,你可会用刚才那招式么?”

  方兆南道:“不会!”

  陈玄霜笑道:“你纵然学会了,也难以发挥威力,要不然我就可以把这招教给你了…”

  方兆南正待答话,忽听那刺耳的怪鸣乐声,重又响了起来。

  转头望去,只见正东方花丛之中,缓缓走出了一群奇装异眼的怪人。

  当先两人⾝材十分⾼大,⾝着白衣,腰系⿇袋,毒人手中⾼举着一支哭丧棒,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好像⾝体过于庞大,有些力不胜任似的。

  两个⾼大的白衣人后,是一群奇装的鬼形人物,手中举着奇形乐器,或吹或打慢步而来。

  陈玄霜看得一皱眉头,道:“南哥哥,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看,形状如鬼勉一般,不知是故意装扮成的呢,还是天生的如此?”

  方兆南道:“青天白曰之中,那里来这些奇形怪状的鬼魅,自然是人装的了。”

  陈玄霜原来心中害怕,待听方兆南说那些鬼形都是人装扮的,胆子登时壮大了不少。

  但见那群鬼装怪人,愈来愈近,形状清晰可见。

  两个⾼大的牛头马面之后,八个长发披散,⾝着白续的赤足女人,抬着一顶翠⾊小轿,紧随在群鬼之后赶来。

  那八个抬轿的白衣少女,倒是一个个眉清目秀,长得十分娇艳。

  翠轿四周都垂着绿⾊的绒慢,山风中不停的飘飞,隐隐可见轿中露出一双绣花鞋。

  刺耳难听的乐声,突然停了下来,一群鬼装怪人,迅快散开,八个散发赤足的白衣少女,抬着翠⾊小轿,超越群鬼而出。

  袖手樵隐冷哼一声,说到:“摆出这非人非鬼的态势,不知是何用心,难道就凭仗这些奇形怪状的鬼形,还能把人吓跑不成?”

  但见那八个抬轿长发的女人,缓缓走近群豪七八尺处,放下手中翠⾊小轿,向后退了几步,并肩站在那翠轿之后,和那鬼形怪人,相距有两丈多远。

  大方禅师⾼喧了一声佛号,道:“轿中可是冥岳岳主么?老衲等都是应邀而来的赴约之人,岳主大可不必故弄玄虚,摆出这样一副阴风森森的架式…”

  他一连喝问了数声,始终不闻人回答。

  不但那翠轿之中无人答腔,连那八个披发赤足的白衣少女,和一群鬼形怪人,也似未听到一般,一个个呆立不动,有如泥塑石刻一般,连⾝躯也未曾转动一下。

  大方禅师虽有着甚好的涵养,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也难以忍受,举手一挥,十八个⾝披⻩⾊袈裟的和尚,立时奔了过来,手中禅杖,缓步向那翠⾊小轿逼去。

  八个⾝披白绩,散发赤足的少女忽然一齐探手入怀,抖开了腰中扣把,八柄寒光耀目的缅刀,一齐出鞘。

  萧遥子微微一皱眉头,低声对大方禅师说道:“几个女人手中缅刀锋利无比,最好别和她们手中兵刃相触。”

  大方禅师⾼声说道:“岳主既然传梭作柬,相召我等,何以又不肯出面相见?再要装神扮鬼,故弄玄虚,可别怪老钠等不讲武林规矩…”

  话还未完,忽听那翠轿中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想不到诸位提前赴约而来,一时措手不及,有劳诸位久候了。”

  声音柔媚,动听至极。

  余音甫落,翠慢缓起,一个全⾝披着玄纱的妇人,缓步走了出来。

  花丛中静站的群豪,百道以上目光,登时一齐向那妇人投注过去。

  只见她面如淡金,浓眉阔嘴,面貌难看至极,但⾝材纤小,手白如玉,不看面貌,但瞧她那玲玫的⾝躯却又十分动人。

  大方掸师回头望了萧遥子一眼,低声问道:“萧兄可识得此人么?”

  萧遥子道:“昔年和她动手之时,她脸上蒙着一”层黑纱,遮去了庐山真面目,我虽难识她面貌形状,但在我⾝受剑伤时,曾经挑破她蒙面黑纱,就记忆决非这等样子,…

  忽听袖手樵隐史谋遁冷哼一“审,说道:“你就是戴上人皮面具,也逃不过老夫的一双神目。”

  那⾝披玄纱的妇人忽然举手在脸上一抹,笑道:“不错,我是戴着人皮面具,等你们见着我的真面目时,只怕距死已经不远了。”

  群豪定神看去,只见她淡金的脸⾊,经手一抹之后,忽然变成了鲜红之⾊。

  大方禅师心中暗暗忖道:“难道她脸上套了很多层人皮面具不成,怎么举手一抹之下,脸⾊竟然由淡金变成鲜红之⾊了?”

  只听那红脸妇人娇声笑道:“诸位远来是客,纵然是来送死,我也该先一尽地主之谊,然后再动手不迟。”

  说完话,举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周,那刺耳难听的乐声,重又响起。

  随着那难听急促的乐声,花丛中急步奔出一行脸上五颜六⾊,衣服奇形怪状的人,每人手中,不是举着两把椅子,就是举着一个桌面。

  片刻之间,已在那花丛中摆了几十桌席面,紧接着又是川流不息的送菜之人,大约一盏茶工夫,各桌上都已摆満菜肴。

  那⾝披玄纱的红脸妇人,一拱手笑道:“各位先请喝一杯招魂酒吧,⻩泉路遥,免得饿肚子赶路。”

  大方禅师环顾⾝后群豪一眼,心中暗暗付道:“这多人蔵在花丛之中,看不出来也还罢了,怎的这些桌椅酒菜之物,竟也瞧它不出…”

  放眼望去,但见丛花烂漫,那面涂彩⾊,⾝着奇服的送酒上菜的怪入,竟都隐失在花丛之中不见。

  耳际间又响起那脆若银铃的娇笑之声,道:“各位请随便坐啦!”当先举步在正中一席主位上落坐。

  萧遥子低声对大方禅师说道:“咱们先人席位,问明她以梭代柬,邀我们赴会用意后,再动手不迟,只要那酒不沾唇,菜不上口,纵然酒菜之中,下有剧毒,也无法伤了咱们一人。”

  大方禅师暗自想道:“此人是否就是自称冥岳岳主之人,眼下还难预料,倒不如听听她说些什么再动手也不迟,反正我们早已随⾝带了干粮而来,不致有饥饿之虞,晚上一半个时辰动手,亦无妨碍。”

  心念一转,点头笑道:“萧兄说的极是。”当下举手一挥,⾼声说到:“诸位请行入席,但却不能食用桌上酒菜。”

  说完大步走了过去,在那红脸妇女人对面坐下。

  萧遥子紧随大方禅师⾝后,也和那红脸妇人坐了一桌,袖手樵隐目光一扫三剑一笔张凤阁,追风雕伍宗义,葛天鹏,一掌镇三湘伍宗汉,九垦追魂侯振方,天风道人等六人,低声说道:“咱们也到正中那桌席位上坐吧!”

  六人都明白袖手樵隐的用心,准备一动手时以“七星遁形阵法”开始围攻那冥岳之主,齐齐举步,走了过去,依序坐在正中一桌。

  群豪纷纷入席,落了座位。

  正中一桌上共有十人,除了那⾝披玄纱的红脸妇人之外,其余九人,无一人是冥岳中人。

  其实全场数十桌酒席空了大半,除了大方禅师等群豪外,冥岳中人,只有那红脸妇人一个人了席位。

  八个⾝披白绞,赤足散发的少女,手横缅刀,一字排列,站在那红脸妇人⾝后。

  那些奇装剔民,満脸颜⾊的鬼装怪人,仍然伽:原肌动也未动过。

  这宴会十分奇特,数十位客人分据各席,只有一位主人相陪。

  只见那⾝披玄纱。曰人端起桌上酒杯,站起⾝子道:“各位长途跋涉来到这绝命谷屯应我招魂之氨赴死之情,甚是可见先请満饮此杯。”

  说着举手一饮而尽。

  群豪端坐未动,无一人举杯。

  大方禅师合掌喧了一声佛号,道:“岳主传梭代束,邀约我等到此赴会,究是心存何意?尚请明白见示…”

  ⾝披玄纱‮妇少‬笑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这第一杯,是相谢各位应赴死约的盛情…”

  袖手樵隐举手轻轻一按桌上酒杯,整个酒杯,尽陷入桌面之中,冷冷道:“只怕未必,如若不信,不妨请岳主早些出手试试!”

  ⾝披玄纱妇人一阵格格娇笑,说道:“诸位早已⾝受剧毒,不用动手,已难活过十二个时辰了。”

  此言一出,群豪无不心头一震,各自暗中运气相试,看看是否真已中毒。

  ⾝披玄纱妇人目睹群豪惊恐之情,忍不住微微一笑,举手又在脸上一抹,一张殷红如血的怪脸,登时又变成一张漆黑如墨的怪脸。

  她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细小雪白的牙齿,接道:“诸位所中之毒,虽然无⾊无味,但却绝毒无比,除了我配制的解药之外,天下无药可救…”

  侯振方暗中运气,觉得毫无中毒象征,不噤大怒,击案而起,大声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一起⾝,伍宗汉。伍宗义。葛天鹏。张凤阁。天风道长相继站起⾝子,大有立即出手之势。

  ⾝披玄纱的黑脸怪妇人,对这等剑拔督张之势,视若无睹。

  她淡然一笑,接道:“诸位不信已中剧毒,你们不妨长长昅一口气试试看內腑之中,有无异样之感。”

  九星追魂侯振方果然依言,长长昅一口气。

  只觉花香芬芳,毫无异样之感,心中更是恼怒,举手一掌,拍击过去,口中还大骂道:

  “连篇鬼话,还能骗得了人不成!”

  ⾝披玄纱妇人对那击来掌势,浑似不觉,既不闪⾝让避,又不挥手接架,竟是静站原地不动,硬受一掌。

  侯振方和她相距甚近,拍出的一掌,掌势一晃而到。

  只觉一掌击中那妇人⾝上后,有如击在滑溜无比的青苔之上一般,疾向一侧滑了过去,幸得他早把劲力卸去一半,不然这一掌滑开,势难再站稳脚步。

  追风雕伍宗义看着九星迫魂侯振方掌势被滑向一侧,而那⾝披玄纱的妇人,竟然站在原地,脚步动也未动一下,心中大感不眼,大喝一声,横里击出一拳。

  他和那妇人邻近而坐,伸臂出手之间,就可遍及全⾝各大要⽳,一拳直向那妇人后肩“风俯⽳”上打去。

  ⾝披玄纱妇人仍似毫无所觉,目注大方禅师,笑道:“你们眼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生,一条是死…”

  忽听伍宗义闷哼一声,疾向一侧倒去。

  袖手樵隐右手一扬,一股潜力应手而出,挡住了伍宗义倒向一侧的⾝子。

  这时萧遥子也探手一把抓住伍宗义,轻轻的在他背心上拍了一掌,低声说道:“伍兄快请坐下,运气调息。”

  大方禅师左掌一挥,先把剑拔弯张的情势稳庄,继而冷冷的问道:“生路如何?死路又如何?”

  那⾝披玄纱黑脸妇人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皓齿,说道:“如若想活,那就立下重誓,我就各赐你们几粒解药,但从今后,要听从我的令渝,不能稍有违犯。

  如果想死的话,那就更容易了,我只要奏起送葬之乐,引发你们⾝內剧毒,你们无人能够活过明曰午时。”

  大方禅师听她说的十分认真,心中暗暗付道:“听她说的这般认真,好像我们确都中毒一般,但自入这绝命谷中之后,连一滴水大家也没有喝过,不知如何会中了剧毒,倒不如激她一下试试。”

  心念一转,微笑说道:“冥主之言,使老袖颇感不解,在下等入得此谷之后,滴水未进,不知怎样会中剧毒?”

  袖手樵隐微微一皱眉头,道:“咱们既来绝命谷中赴约,生死之事,早已置之度外,中毒与否,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忽见坐在旁侧一桌的神钟道人站了起来,接着说道:“贫道之意不如早些动手,分出胜败存亡。”

  四周群豪纷纷站起⾝来,随声附和,局势骤然紧张起来。

  那⾝披玄纱的黑脸妇人突然又举手在脸上一抹,一张黑如煤炭的脸,倏忽之间变成了淡蓝之⾊。

  只见她阴森森的冷笑一声,道:“你们既然都愿早些动手,那就早些动手吧,但不知你们是一拥而上呢,还是单打独斗的一个个分别动手?”

  她那冷笑之声,虽然不大,但却有如实物一般,钻到人耳中。

  除了大方禅师等几个功力深厚,定力特強之人外,大都在闻得那笑声之后,心头微生震荡,再加上她那经常变更的脸⾊,顿使人有一种人鬼难辨之感。

  如非场中人多,纵是胆子甚大之人,也不免要生出恐怖的幻觉。

  沉默约一盏热茶工夫,袖手樵隐才冷冷接道:“你既然以梭作柬,邀战天下群英,自是不把我等放在心上,老夫…”

  话还未完,忽听一人大声喝道:“老夫愿先试试号称中原武林道上第一⾼手的武功。”

  群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矮胖老人,缓步走了出来,正是无影神拳白作义。

  那⾝披玄纱妇人娇声笑道:“听你口气,似非我传柬相邀的人了…”

  神拳白作义道:“不错,老夫由西域而来,并未接得请束,只是慕名而来。”

  那⾝披玄纱妇人突然放声一阵格格娇笑道:“好啊!你们自己找上门来,免得我万里奔波,再去找你们了…”

  白作义冷笑一声,右手虚空一扬,击了过去,口中同时大声喝道:“先试试老夫无影神拳如何!”

  一股无声无息的暗劲袭了上去,那⾝披玄纱妇人,似是想不到对方打出的拳风,竟是不带啸风之声。

  只觉前胸被一股暗劲撞上,她的⾝躯站立不稳,双肩连晃数晃才把⾝子稳住。

  白作义一击得手,不容对方反击,双拳连环虚空击出。

  那披玄纱妇人突然双手一挥,排列在她⾝后的鬼形怪人,突然举起手中的乐器,又奏出难听无比的乐章。

  但见那⾝披玄纱妇人罗袖轻拂,飘飘而舞,白作义打出的无形神拳暗劲,尽被她那挥舞的罗袖,拂架开去。

  那轻舞罗袖中,似是含蕴着強劲无比的、力,不但把白作义击出的拳风震开去,而且有一股強猛的反震之力,弹了过来。

  白作义初发几拳,尚不觉有何感觉,逐渐的感觉到对方的反震之力,愈来愈是強猛,拳风一和对方挥舞罗袖相接,立时觉得被一股暗劲反弹回来。

  袖手樵隐暗中留神观察,已觉得白作义渐感不支,立时缓步离了席位,站在七星遁形阵法的主位。

  他一离开席位,三剑一笔张凤阁,一掌震三湘伍宗汉。葛天鹏。九星追魂侯振方,天风道长,以及调息了一阵的追风雕伍宗义,全都站起了⾝子,纷纷抢到七垦阵。

  他们这几个人行动迅快无比,眨眼之间已经布成了七星遁形的阵法,把那⾝披玄纱的妇人围在阵中。

  那⾝披玄纱妇人忽然欺⾝而上,双袖交叉拂出,迫退神拳白作义,⾝躯倒跃而退,奔入一处花丛中。

  那八个赤足披发的白衣少女和一群鬼形装束的怪人,紧随那⾝披玄纱妇人⾝后,也向花丛中奔去。

  袖手樵隐回头望了大方掸师一眼,说道:“老禅师,咱们追吧!”

  说完,他当先纵⾝一跃,向前追去。

  大方禅师究竟是一派掌门之尊,处处要自恃⾝份,犹豫了一阵,才道:“追!”

  待他决定要追时,那⾝披玄纱妇人和袖手樵隐等人,早已隐失在花丛之中不见。

  回头望去,那站在花丛旁的蓝衣少女和梅绛雪,都已不知何时走掉。

  萧遥子突然拔剑一挥,道:“史兄只怕要中了那妖妇的鬼计了,咱们得快些去接应他才是。”

  说着仗剑当先而行。

  群豪纷纷起⾝,向前奔去。

  这般人中,甚多脾气暴躁之人,一面奔行,一面挥动手中兵刃,挥打两侧花树。

  但见花叶纷纷,四处横飞,一片喳喳之声,不绝于耳。

  这片花树,占地甚广,沿着一道山谷向里延伸,但觉地势渐低,似向一个斜度甚大的山坡下伸展。

  萧遥子一面奔行,一面打量周围形势,看一面峭壁耸立,⾼达数百丈,虽然有着极佳轻功,也不易攀登,何况上面景物一目了然。

  另一面就是刀。烟雾镣绕的⾼峰,如若那⾝披玄纱的妖妇奔回那孤峰之中,袖手樵隐决计不会深入。

  目前唯一可行之路,就是沿丛花向里奔行…

  忖思之间,已至!了花树尽处,眼前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一座十余丈⾼低横出的山壁,拦庄了去路,绕过山壁,是一道狭长的石谷。

  这条石谷,纵长不下五丈,横宽却又可容两人并肩而过,两面山壁,光滑如削,纵是⾝负绝世轻功,也难攀登,萧遥子停下脚步,回头说道:“那妖妇不但手段毒辣,而且甚富心机,咱们入谷之后,连经了甚多险要之处,天然的形势,再加以人工布置绝险之地,咱们地势不熟,先已吃了大亏,此地三面绝路,只此一道狭谷,史兄想已被那妖妇诱入谷中了…”

  大方禅师接道:“既然只有这一道可通之路,咱们总该进去瞧瞧吧!”

  两人正谈论间,忽见狭谷一端、缓步走出来两个⾝着白衣,腰系⿇带,⾝躯⾼大之人,每人手中拿着一只核桃耝细的哭丧棒,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萧遥子低声说道:“这两人正是那妖妇出现时开道之人,看来那妖妇定然在这狭谷中了,史兄八成已被诱入谷中,咱们早冲过去,也好接应他一阵。”

  大方禅师暗道:“此谷狭窄,人多反而有碍手脚,不如选几个武功⾼強只人,冲入谷中看看。”

  “诸位暂请在谷中等待一下,老衲和萧兄先进去瞧瞧。”

  萧遥子一挥手中宝剑,当先向谷中走去:

  那两个⾝穿白衣,腰系⿇带的大汉,一见萧遥子冲入谷中,突然加快脚步迎了上来。

  大方禅师手提禅杖,紧跟在萧遥子⾝后,一见那两个汉子手中哭丧棒分量沉重,立时低声道:“萧兄请后退一步,这两人手中兵器沉重,峡谷中动手,闪避不易。不如由老衲对付他们吧!”
vKUxS.COm
上一章   绛雪玄霜   下一章 ( → )
微苦电子书网为您提供卧龙生精心创作的武侠小说《绛雪玄霜》无错字干净清爽的文字章节无弹窗免费完整无删节。为广大小说爱好者提供最新好看的小说,看更多类似绛雪玄霜的小说就到微苦小说网。